返回第1290章 【大理寺少卿游7】  综影视:莜莜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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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鼓响,朱雀街南北两衙俱到。
    徐有功换绯袍,腰系铜钉鞶带,手执《永徽律疏》雕版残片——
    正是莜莜当年垫床脚的那三块,如今成了“妖证”。
    被告:谢氏,前灵台郎之女,现守藏吏。
    罪名:
    一、盗毁官档;
    二、私携妖血,祸乱宫禁;
    三、与大理寺少卿勾结,意图不轨。
    证物:
    1. 雕版三块(带桐油与狸血);
    2. 蓝血铜钱半枚(嵌于张六郎空皮);
    3. “人皮图谶”拓本,上写“妖后临朝,狸血为引”。
    公堂外看热闹的人围到第三桥。
    莜莜被锁在槛车,猫耳已隐,只留一道蓝痕沿颈侧爬入衣领。
    她低头数地板:【三十杖起步,流三千里,路费比赎身还贵……】
    槛车旁,李饼着公服而立,面色比纸白。
    三日前鬼市一战,他强行化形,猫毒入骨,此刻每说一句话,耳尖都冒白毛。
    徐有功却“体贴”地给他设了座,还奉茶——
    茶里浮着薄荷碎,绿得晃眼。
    “少卿,”徐有功朗声,“你我同僚,本官不愿用‘连坐’二字,只要尔如实供出——狸血妖法,是否你授意?”
    话音落,堂上堂下目光齐刷刷盯向李饼。
    李饼抬眼,竖瞳在日光下收得极细。
    他未答,先伸指——
    把茶盏里那片薄荷叶夹出,放在案上,叶背竟沾着一条极细的“黑线”,像人脸背脊。
    “徐少卿,”他声音低哑,“想让我入瓮,先把自己下的饵收好。”
    徐有功面色不变,只抬手。
    衙役拖上一只木箱,箱盖掀开——
    里面蜷着一只白猫,血污浸透皮毛,尾骨被铁钩穿了琵琶锁,锁孔灌了铜汁。
    猫已昏死,却仍努力把尾巴藏进腹下,似怕人认出。
    人群哗然。
    莜莜猛地抬头——那猫,与她怀里的“李饼”一模一样!
    “证人王七,”徐有功慢条斯理,“你且认一认,可是你们少卿?”
    王七跪在阶下,嘴唇发抖:“猫……猫都长一样……”
    “大胆!”惊堂木一拍,“本官让你认的是——狸妖可化人,潜居庙堂,意图窥国!”
    槛车里,莜莜指尖骤冷。
    【调包?什么时候?】
    她豁然想起:今晨提人时,李饼曾迟了半刻才出牢门——
    原来那时,已被徐有功“狸猫换太子”!真正的少卿,在哪?
    她猛地回首,却见原本立在身旁的“李饼”身影一晃,
    耳尖冒白毛,尾骨显形——
    是猫,但又不是那只猫:瞳孔灰蓝,身上无旧伤。
    【这是徐有功养的“替身猫”!引他自爆。】
    堂上,徐有功起身,环视众人,声音悲悯:
    “本官给过机会——李饼,你若此刻认罪,可保人头落地;若再狡赖,当施以‘炮猫’之刑。”
    所谓“炮猫”,乃前朝酷刑:把猫装进涂松脂的铁笼,点燃,令其在火中乱窜,触者皆焚。
    人群倒吸凉气。“徐少卿好手段。”
    突然一声笑,从公堂屋顶传来。
    瓦片“咔嚓”碎裂,白影落下——
    雨丝斜飞,日光却盛,那人站在光斑与阴影交界,尾巴悠闲地扫尘土。
    正是真正的李饼。他肩背有一道新血口,却笑得从容:
    “拿一只病猫就想让我认罪?本官可没教过你这么省证物。”
    徐有功瞳孔骤缩,惊堂木再起:“擅闯公堂,拿下!”金吾卫一拥而上。
    李饼不躲,反倒单膝跪地,双手高举——
    掌心托着一卷黄绫,上盖朱印:“凤阁鸾台”。
    “太后手诏——”
    声音不大,却令所有人钉在原地。
    黄绫展开,只写一行:
    “狸血案,朕要活口,谁敢先杀,以命偿。”
    徐有功面色青白,半晌,伏地接诏。
    李饼抬眼,目光穿过槛车木栅,与莜兹对视。
    他唇形无声:别怕。
    诏书虽下,审案仍要继续。
    徐有功重整冠带,换策略:
    “太后要活口,本官便不刑猫——但妖血源头,仍需有人伏法。”
    他转向莜莜,语气温柔:“谢藏吏,若你愿指认主使,本官保你流放改徙边,不复籍没。”
    人群屏息。
    莜莜抬头,看见徐有功眼底那抹胜券在握的冷意;
    也看见王七拼命冲她摇头;
    更看见李饼负在背后的手——
    猫爪紧攥,血从指缝滴落,却一步不能上前。
    她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拨开槛车木栅,一步跨出。
    “好,我招。”
    堂上堂下,哗然。
    “主使就是——”
    她转身,手指掠过李饼,掠过王七,最终落在自己鼻尖:
    “我自己。”
    “妖血是我偷的,图谶是我写的,张六郎是我杀的。”
    “与大理寺无关,与少卿更无关。”
    声音清亮,掷地有声。
    徐有功愣住,旋即大怒:“刁民!你以为大包大揽,本官就信?”
    “不信?”莜兹抬手,指甲在颈侧蓝痕上一划——
    血珠滚出,落地成蓝雾,凝成猫爪虚影,当庭咆哮。
    “证据在此,要拿便拿!”
    李饼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没想到她会选择“自爆”。
    猫尾本能地卷过去,却被她侧身避开。
    莜兹背对他,声音轻得像数铜钱:
    “利息……先欠着,下辈子还。”
    “徐少卿!”她抬头,朗声,“我既认罪,按律当如何?”
    徐有功从牙缝挤出二字:“流放……崖州。”
    “好。”她点头,伸出双手,“上枷。”
    铁铐合拢瞬间,李饼忽地动了——
    他单膝跪于堂前,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私语:
    “徐有功,你要‘狸血’活口,我给你——”
    “但律有‘替罪’条:主犯愿以身代,可减从者一等。”
    他抬手,猫爪当庭显形,按在自己胸口:
    “我,李饼,大理寺少卿,愿代谢氏伏法。”
    “望司刑寺——成全。”
    尾音落地,公堂死寂。
    只剩雨丝穿过破瓦,落在诏书朱印上,像一串串铜钱,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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