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粤再一次见到秦可，是在一个地牢里。
    他因为入室杀人被抓，几经辗转之后人到了秦可手里。
    他杀的那几个人，正是他的邻居一家。
    他当着邻居大姐的面抹了她的丈夫、读初中的儿子、尚在襁褓的女儿的脖子，浑身血迹地蹲在邻居大姐面前，反反复复地说一句话：
    “后来，你为什么不继续帮我说话了？”
    邻居大姐崩溃得几近晕厥。
    萧粤：“如果你继续劝她，她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他怎么都找不到秦可的下落，终于有一天，脑中忍耐的那根弦断了，彻底让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本想宰的是那个一看就很不对劲的小崽子，可是那个小崽子身边竟然有人。
    那些人的身份看起来很不简单。
    怪不得他怎么都查不到可可去哪儿了，看来她新找的靠山很了不得啊。
    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可可身上的光芒有多耀眼，因为他是第一个被照耀到的人。
    刚接触到光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了私心。
    那些人，就让他们多活一段日子好了，他们活着，也更能衬托他的可怜，也能吸引可可多来看他。
    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
    他观察着那个小崽子，费尽力气终于将那两个暗中保护他的人支开。
    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崽子也在帮他。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朝他露出狞笑。
    他虽然看不懂那小崽子眸中那复杂的神色，但他知道，抓了他，可可一定会来见他的。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到那时，他要当着可可的面虐杀他。
    既然得不到她极致的爱，极致的恨也不错。
    他刚想上前，就看见那小崽子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穿着普通的休闲装。直觉告诉他，他对付不了。
    他瞳孔一缩，果断放弃离开了。
    他咬着牙，想回家的时候脚有它自己的想法，拐了个弯敲响了邻居家的房门。
    ……
    泷泷在萧粤走后，周助转身之前，消失在街道上。
    那条街空空荡荡，几分钟之后，远处跑来两个气喘吁吁的人。
    他们一看周助完好无损，又马上装作路过跟对方聊起天来，接的话茬十分生硬。
    “哥，我突然想起来，嫂子生了我们可以打车啊……”
    “呃对啊，弟，是哥着急了，我们就在这里打车吧……”
    周助淡淡地把头扭过来，内心疑惑：那个人，为什么走了？他看到了什么？
    他故意配合对方支开这两个人，因为他很想搞清楚，那个人和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弄明白这一点，他不惜以身犯险。
    屋顶上的泷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秦可：他行动未遂，已离开。
    秦可打开消息，看到的照片是萧粤离去的背影，而周助站在原地，街道上空无一人。
    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马上站起身，双目死死盯着屏幕。
    一旁有人说：“秦老师，有病人来了。”
    她放下手机回到：“好，抬到地下室去。”
    她拜托泷泷去保护周助，因为她只相信他。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自从她将垂死的罗坤救活之后，她就在上头被挂了号。
    所以她平时除了做罗坤的私人医生之外，还会被安排接其他的病人。
    这些病人都是不治绝症，无一例外都是对国家很重要的人。
    他们在被送来之前，都会亲手签下保密协议，无法签字的，都由信得过的家属签字。
    签的还是基因实验、不论生死的契书，可以说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送病患过来时，全程保密，病患被蒙眼，看不到一点光，直到被治好送回到原来的医院里。
    直到康复下床时，他们还是懵的。
    ……
    那边，泷泷跟秦可发完消息，又在原地待了会儿，才朝着萧粤跟了上去，一眨眼，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这还是为了不在遍地都是摄像头的地方表现得太过非人，特意放慢了动作。
    他这几天在跟的人，其实不是周助，而是萧粤。
    萧粤做了任何事，他的心理变化等等资料都被泷泷发到秦可那边。
    等回到萧粤家的楼道，他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不好，他马上把防盗门锤开了，只用了一秒钟。
    那必须用8000kg以上的力道才能强行破开的门晃晃悠悠地挂在门框上。
    入目一片红色。
    墙上、桌子上、小床上、地板上，全是血。
    泷泷等萧粤还没反应过来时，就飞速上前制服了他。
    这时，一声尖叫从身后传来。
    泷泷知道这些人是被他撞门的巨响声音吸引来的，他对着门外喊道：“快报警！叫救护车！”
    ……
    几天后，秦可走出地下室，慢条斯理地脱下一次性手套。
    两个蒙面人把戴上头套的病患送出去跟别人交接，又回来帮秦可打开了旁边的大门。
    萧粤正被关在里面。
    那些病患肯定想不到，他们在这边房间里被救治时，隔壁就被布置成一个囚禁人的地牢。
    一边神性、一边魔性。
    秦可答应出手救人是有条件的，将犯了事的萧粤交给她处置就是最主要的条件。
    他们已知萧粤手上有四条人命，那个邻居大姐虽然被救护车带走，但没有任何求生欲望，当天抢救无效死亡。
    那个医院，还是萧粤任职的医院。
    更骇人听闻的是，这个医院里的心内科医生，全都全军覆没，毒发身亡。
    他们甚至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被下毒的。
    尸检过后才发现，这毒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蔓延在他们血液中，医院每年是有常规体检的，不幸的是，根本不会查到这一项。
    仿佛是刻意设置好的一般，突然有一天，他们全体毒发了，且死之前无一例外：都极其痛苦。
    地牢的白炽灯一亮，顿时亮如白昼。
    四肢分开呈大字型被吊在墙上的萧粤从噩梦中惊醒，长时间待在黑暗中，他被刺眼的灯光刺激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秦可穿着手术服走进去，萧粤仿佛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终于来了。”
    “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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