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江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弱智的话脱口而出。
    “那.....我在考虑一下好了。”雪之下恶趣味的开玩笑道。
    “不行，不行不行。已经说好了。”江离与之对抗的，只有撒娇。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只想和我当朋友呢。”沉默了半晌，雪之下突然气馁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雪乃大人，我是做错了什么嘛?”
    “就是修学旅行晚上祭奠那次，一般来说男生这个时候约女生出去，都是准备趁烟花绽放的时候鼓起勇气对女生表白吗？反正那个时候女生也听不见，怎么说都可以，谁知道你那天带着我去寺庙做了一晚上义工，表白这种事，总得男生先开口吧。”雪之下抱怨道。
    江离心想大姐你不给信号我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就能表白了呢？我只知道当时的前一天晚上，你巴不得把我撕碎了扔河里。
    “其实我当时就喜欢了你。”江离坦白道。
    “好啊，原来是你早有预谋，也难怪。”雪之下叹了口气，“也就是你，胆大到还没确认关系就敢未经我允许牵我的手。”
    “如果我当时表白，你会同意吗？”
    “不知道。”
    “啊？为什么啊？”江离疑惑不解。
    “我也不知道啊，知道可能会被表白是一回事，答应又是一回事。”雪之下歪着头，像是在思考。
    “那后来在客房休息的时候呢？”江离继续问道。
    “当时你要是敢碰我一下，你就直接pass.”雪之下可爱的双手交叉在前，对着江离笔出一个大大的叉，“但是你通过考验啦。”雪之下粲然一笑。
    江离心想还好自己功夫够高，一个忍字诀把自己忍住了。
    “雪之下雪乃。”
    “怎么了？”
    “我喜欢你。”
    “为什么又说一遍？”
    “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啊，我想，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告诉一个人我有多么喜欢她，而是希望那个人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身处何种境地，不管觉得自己多么糟糕，都会有一个人喜欢她的全部。”江离趁着开车的间隙转过头对雪之下说道。
    “你干嘛老看我呀？”
    “因为我怕突然把你弄丢了。”江离答道，眼里写满了是雪之下的倒影。
    车子在雨幕下缓缓驶进闹市区，人行道上无数的透明雨伞上折射着不远处各色霓虹灯广告牌的动画，让人一下子分不清究竟是雨伞中是原本的世界还是本来就存在于伞面上的另一个世界。
    “你怎么了？”江离注意到雪之下似乎有些沮丧。
    “没有啊，我就是在想，表白好像不是这样的。”雪之下撅着嘴说道。
    “是不是太平淡了？”江离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白太弱智了，平常不注重仪式感的雪之下，到了这个关头，果然还是像普通小女生一样希望有个难忘的表白。
    “其实也不是太平淡了，我就是想.....”
    “要不我开到300码在高速上对你再表次白？”江离其实是不愿意为了表白搞一些仪式感的，那样他会觉得是在逼迫那个女生，既然雪之下想了，那自己总得准备一下，可天色又太晚了，又下着雨，很多东西都不方便临时准备。
    “不要，太危险了。”
    “明白了，下次补给你好吗？”江离牵起雪之下的手。
    雪之下轻轻嗯了一声，既不像是同意也不像是拒绝。
    江离原本定的私人影院怎么找也找不到，闹市区停车又不方便，七拐八拐绕了几圈加上之前的堵车，江离对这本晦气的电影也丧失观看的想法了，先吃饭再说。
    餐厅坐落于大厦的32层，是一家以海鲜为特色的高档餐厅，格外的安静，没什么人这一点在他意料之中。来这里用餐的，基本都是成对的成年男女，男人时不时低沉的嗓音以及餐具在瓷盘表面轻轻碰撞的清脆的声音。
    餐厅的经理没有怠慢他们两个年轻人，不厌其烦的向他们介绍着生鲜区静养的各类海鲜，并且一一为江离时不时提出的问题做出解答。
    江离倒不是不会点，只是两个人连点几只海鲜确实是浪费了，去海鲜餐厅不吃海鲜的话又显得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更何况还要照顾雪之下的喜好，一连问了雪之下好几道菜，雪之下都说可以，反倒把江离难住了。
    “要不问问我妈妈吧？她应该来过挺多次的。”雪之下说道。
    江离同意了。
    “喂，妈妈。能帮我看一下晚餐吃什么吗？”雪之下一边打开视频通话，一边把手机屏幕对准菜单和橱窗。
    察觉到雪之下开着视频的江离顺势就把雪之下的手松开了，之前是一回事，现在又是一回事，之前他管雪之下妈妈叫阿姨，妈妈什么的都无所谓，都是闹着玩的，现在不行，再这样发展下去，人家就是他丈母娘了。
    “你在吃饭吗？是和江离出去的吗？”雪之下妈妈说道。
    “阿姨好。”江离代替雪之下回答道，对着屏幕尴尬的招了招手，刚才的他可是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里的甜品做的很好吃，其他你就让小离看着点吧，我现在有点事。”雪之下妈妈还是以往那副对女儿有点冷淡的态度，不过母女关系比起之前可是好多了。
    江离突然觉得，恋爱似乎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从满足男性幻想的角度出发，必然是希望女生像是痴女一样对着他死缠烂打，又高贵又端庄的只在他面前脸红，献出初吻。可每个人在遇到真爱的年龄并不一定都是初恋，也就是说如果她会对你这样，那么将来也有可能对别人这样。
    他现在唯一能够接受的，反而是像雪之下这样慢慢认识一个人，即使两个人很暧昧，也很小心翼翼，经过深思熟虑地一点一点交出自己。谈恋爱不是用来释放兽性用的，相反只是给了你一个继续深入了解对方的机会，或许唯有在结婚的时候才能完成最后的结合。
    是的，你要一个女孩是初恋，是第一次，那你就必须接受对方的保守，接受不能婚前性行为，你要一个女孩热情，对着热恋中的你无微不至，婚前大胆同居，那你就必须接受她之前可能有过其他男友。
    江离本身就是个性格保守的人，家里过着清教徒般的生活，那么雪之下的一系列行为，反而恰巧符合了如果他有女儿，他希望女儿会怎么做的一系列举止。
    车上准备分别的时候，江离叫住了雪之下。
    “雪之下雪乃同学，你愿意做我的女友吗？”江离牵起雪之下的小手，红着脸磕磕巴巴竭力保持镇定庄严的问道。
    “我愿意。”雪之下没有因为江离搞笑的样子笑出来，而是同样郑重地回答道。
    雪之下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进一步表示，这可给江离急坏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呢。
    “干嘛？”在雪之下的惊讶声中，只见江离嗷呜一声，拉下脸隔着中控台扑到了雪之下身上。
    他当然没有亲嘴的勇气，之前没试过的事情，现在光是想想亲嘴会不会撞到鼻子都感到害怕，他鼓起勇气用嘴唇在雪之下的脸上印了一下，便扑在雪之下怀里发出不舍的嘤嘤声。
    “怎么了，怎么了？明天又不是见不到了，原来你喜欢这样啊？”想不到江离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她，在雪之下微微吃惊的笑声中，她轻轻抚摸江离的头发。
    “江离，我也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雪之下凑到江离耳边，对着江离轻轻说道。
    吹到耳边颤动的风声盖过了世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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