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审讯，他供出了一个重要情报：瑞王府通过江南商会，不仅向北境渗透人员，还向戎狄提供铁器和粮食，换取戎狄牵制北境兵力。
    “瑞王究竟想干什么？”温瑶不解。
    傅韶景眼神冰冷：“皇位。他想要皇位。削弱北境，制造外患，迫使皇上调京师兵力北上，他就可在京城趁机发动政变。”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心惊。
    必须尽快拿到确凿证据，揭穿瑞王的阴谋。
    傅韶景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加强北境防御，准备应对戎狄新一轮进攻；另一方面派精干人员秘密潜入江南和京城，搜集瑞王谋反的证据。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云州城，傅韶景站在城墙上，目光扫过刚刚经历战火的城市。戎狄虽退，但城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百姓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开始新的一天。
    「王爷，伤亡统计出来了。」赵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来，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我军阵亡八百余人，伤者逾两千。百姓死伤...尚未统计完全。」
    傅韶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妥善安置伤亡将士，抚恤金加倍。百姓的损失由王府先行垫付补偿。」
    「可是王爷，府库已经...」
    「照做就是。」傅韶景打断他，「另外，加强城防巡逻，特别是夜间。我不希望再出现内奸开城的事。」
    赵擎领命而去。傅韶景转身望向城内，只见温瑶正带着侍女们在街巷间穿梭，亲自查看百姓伤亡情况，安排救治事宜。她的裙摆沾满泥污，发髻有些散乱，却依然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众人。
    这时，石磊快步走来，低声道：「王爷，昨夜擒获的黑衣人招了。他说影阁在北境的最高负责人是...」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端王爷。」
    傅韶景瞳孔骤缩：「端王？这怎么可能？」端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父，素来以闲云野鹤自居，常年寄情山水，不通政事。
    「属下也不敢相信，但黑衣人提供了几个细节。」石磊继续说道，「他说端王每年都会以采风为名来北境小住，实则暗中指挥影阁活动。上次戎狄大军压境时，端王正好在云州附近的别院。」
    傅韶景眉头紧锁：「立即派人暗中监视端王别院，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石磊领命欲走，又被叫住。
    「等等。」傅韶景沉吟道，「先不要告诉王妃此事，她近日太过劳累，待查证属实再说。」
    然而傅韶景不知道的是，此时温瑶正在街角与一位老妇人交谈，那老妇人悄悄塞给她一枚玉佩，低声道：「这是那晚开城的叛将落下的，老身捡到时，上面还系着这个...」她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与那枚特殊铜钱相同的符号。
    温瑶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老人家，此事还请保密。」她悄悄将令牌收好，继续巡视。
    三日后，温瑶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侍女送来一封江南来信。是温夫人的亲笔，信中除了家常问候，还提到一件怪事：近日江南多家商行收到神秘邀约，邀请参与一项「北境开发计划」，发起人署名处盖的竟是端王府的印鉴。
    「端王？」温瑶蹙眉。她立即想起那枚金色令牌，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时傅韶景走了进来，见她神色有异，关切道：「怎么了？」
    温瑶将信递给他，又取出那枚令牌：「这是那晚开城的叛将留下的。我怀疑端王与这些事有关。」
    傅韶景叹了口气，将石磊的调查结果告诉她：「原本想查实后再告诉你，既然你也发现了端倪...」
    二人正商议间，门外传来通报：「端王爷到访！」
    傅韶景与温瑶对视一眼，俱是惊讶。端王常年深居简出，怎会突然来访？
    端王一身素雅长袍，笑容可掬地走进来，全然不似阴谋家模样。寒暄过后，他说明来意：「本王近日得了一幅前朝古画，听闻王妃精通鉴赏，特来请教。」
    温瑶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含笑应允。端王展开画卷，果然是一幅珍品，但温瑶注意到画卷轴杆处似乎有些异常。
    「王爷可否允许我将画带回去细细品鉴？」温瑶试探道。
    端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自然可以。其实本王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他转向傅韶景，「听闻北境正在招募商人开发互市，本王想入股参与，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傅韶景不动声色：「王爷说笑了，您若想参与，直接与官府接洽便是，何需经过小王。」
    端王大笑：「好说好说。那这幅画就暂存王妃处，三日后本王再来取。」说罢告辞离去。
    端王走后，温瑶立即检查画轴，果然在轴杆中发现了一卷密信。信中详细记录了影阁下一步计划：利用互市暗中输送死士入城，在冬至日皇宫大宴时发动袭击！
    「必须立即禀报皇上！」温瑶惊道。
    傅韶景却按住她的手：「且慢。端王素来狡猾，这可能是故意设下的圈套。若我们贸然上报，他必会否认，反咬我们诬陷皇亲。」
    「那该如何是好？」
    傅韶景沉思片刻：「将计就计。他们既然想利用互市，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傅韶景故意放松对互市的监管，暗中却布下天罗地网。温瑶则以鉴赏书画为名，多次邀请端王过府，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这日，端王再次来访，谈话间突然问道：「听闻王妃江南老家近日不太平静？可有需要本王帮忙之处？」
    温瑶心中一惊，面上却笑道：「劳王爷挂心，不过是些家常琐事。」
    端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端王走后，温瑶立即修书江南询问家中情况。回信让她大吃一惊：温家近日接连遭遇麻烦，先是商铺被官府查封，后是船队遭遇「意外」，损失惨重。显然是有人在暗中施压。
    「端王这是在警告我们。」傅韶景冷声道，「看来他已经察觉我们在调查他。」
    果然，次日一早，城外哨所传来急报：戎狄大军再次异动，这次直指云州！
    「调虎离山。」傅韶景立即明白端王的算计，「他想让我们无暇顾及互市的事。」
    温瑶却道：「或许这是个机会。你专心应对戎狄，互市这边交给我。」
    傅韶景担忧道：「太危险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温瑶自信一笑，「况且，还有石磊他们保护我呢。」
    傅韶景这才勉强同意。
    戎狄大军压境，傅韶景亲自率军迎敌。温瑶坐镇城中，主持互市事宜。
    互市开市当日，果然有大量陌生商旅涌入。温瑶暗中派人监视，发现其中一队来自江南的商旅行踪可疑，入住客栈后便闭门不出。
    是夜，温瑶正在书房研究端王那幅画，试图找出更多线索，忽闻窗外异响。她吹熄蜡烛，悄悄走到窗边，只见几个黑影正潜入府中！
    「有刺客！」护卫的惊呼声划破夜空。
    石磊带人迅速赶到，与刺客展开激战。温瑶冷静地躲在暗处观察，发现这些刺客身手不凡，显然是专业死士。
    激战中，一个刺客突然冲向温瑶藏身之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刺客应声倒地。端王手持长剑，站在不远处！
    「王妃受惊了。」端王收剑入鞘，神色从容，「本王恰好在附近赏月，听闻打斗声特来看看。」
    温瑶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感激道：「多谢王爷相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