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九实在是不想听于况家的八卦，偏偏等邓建成他们的时间太无聊，她不得不暂时分了一丝注意力在于况家。
    只见没人和于昶说话的时候，他很快恢复平静。
    不哭不闹，该吃饭的时候乖乖吃饭。
    一口一口吃得很认真。
    这样的样子，莫十九完全想不通他会像言冉静和于况描述的那样。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莫十九将神识从于况家撤回。
    给谢迪安发了讯息之后，就跳下树去找邓建成他们。
    这是一个带小院的平房。
    还有些熟悉。
    莫十九走过去，却没想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孙小燕？”莫十九疑惑地问。
    孙小燕浑浑噩噩地，和她绑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女的。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孙小燕抬头一看，一眼就将莫十九认出来。
    没办法，当初的莫十九太耀眼。
    或许是觉得有些尴尬有些丢人，孙小燕慌忙别开脸，装作不认识莫十九的样子。
    莫十九指着孙小燕四人，问邓建成，“她们是怎么回事？”
    邓建成脸上带着鄙视，“队长，她们都是压寨夫人，自愿的那种。”
    熊宗和牛固安都是好色的，而且都不是最严的，被邓建成那么一吓，就老实交代了个清楚。
    根据他们招供的口供，熊宗和牛固安因为要养那三十几个小弟和孙小燕四个人，做得最多的就是行窃诈骗。
    骗得最多的还是自家人的钱。
    是这样子的，这三十几个人就像层层的诈骗组织，有头目有下线。
    规定好提成比例之后，他们就去发展下线，最大的头目就是熊宗和牛固安。
    三十几人的团伙，竟发展出了十五条下线。
    所有人刚进帮会时，都有最初的业务指标，抢不到的，他们就回家骗家里的。
    熊宗和牛固安凭着层层压榨的提成，日子过得滋润，还天天将时间耗在孙小燕四人的床上。
    邓建成鄙视，这是他看过的最无能最懒散的帮派了。
    至于孙小燕这四人，一开始也是熊牛帮被骗的对象，只是骗着骗着，她们也喜欢上这种不用干活也有钱花的日子。
    而且相对于骗其他人，躺着就能有钱花的生活似乎更划算。
    于是，她们自荐枕头，成了熊牛帮两位老大的压寨夫人。
    莫十九忍不住头疼捏了捏眉心，“所以，他们平时就是这样活动的？”
    邓建成合上本子，点头道，“如果他们没说谎，就是这样的。”
    “而且，队长你知道吗，他们为了更好地骗更多的人，发展更多的下线，现在这一片，他们还充当了保护伞的作用。”
    “保护伞？”莫十九不解。
    邓建成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说起来匪夷所思，可他们确实是这样子干的。”
    “其他街道由于有流氓混混的存在，出入很不安全，可在纺织厂这一带，因为有熊宗和牛固安这群人，那些势力渗透不到这一边。”
    “甚至有人来闹事的时候，他们会出面驱赶......”
    熊牛帮熊牛帮，起着最狠的帮会名字，却干着帮会最怂的事。
    而且这个破院子，不到一百平的地方，住着三十几号人，他们也不嫌挤。
    邓建成和宋奕他们过来的时候，这群人正在喊口号呢，痛揍了几个人之后，剩下的人竟毫无抵抗地举手投降。
    这......
    这就很难评。
    莫十九：......
    其实原来纺织厂这一带治安是很好的，孙小燕以前之所以将房子租在这一片，也是打了这个主意。
    如今在各处都不安全的情况下，纺织厂附近出现熊宗和牛固安这样的角色，从某个方面而言，何尝不是这里的另一层保护色。
    或者，这是男女主光芒的影响呢。
    但不管怎样，这些人干得始终是违法的事情，他们要付出什么代价，自有法律来评判。
    莫十九内心正在感慨，却不想邓建成话题一转，表情严肃地说，“队长，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这个熊牛帮一开始只有熊宗和牛固安几个人的时候，他们还是入室抢劫的活，然后某一天，熊宗突然说，抢劫太危险，他们要改变方式。
    这个方式就是发展下线。
    按熊宗的话说，幸好他们及时更改了这个方式方法，这样他们的人就算骗也是骗熟人的钱。
    不，按他们的说法来说，这压根不算骗，而是借。
    就算以后事情有败露的一天，他们也只能说是自家的矛盾，上升不到法律层面。
    刚刚，这群人就是这么为自己辩解的。
    莫十九看着不远处虽一脸胆怯却不害怕的熊宗和牛固安，又指了指孙小燕四人，“那这乱搞男女关系的，他们是如何狡辩的？”
    邓建成脸色有些复杂，“队长，我们没有抓到现行，他们不认。”
    莫十九一愣，“不认？他们不认的话，那刚刚那些结论又是从哪里得出的？”
    邓建成指了指那一排在墙角蹲下的人，“这些人说的。”
    “队长，你觉不觉得这样的诈骗方式很奇怪，我刚才审过熊宗，我觉得他没这样的头脑。”邓建成疑惑道。
    “但我又问过他，他说是灵光一现。”
    邓建成可不相信什么灵光一现，所以他让宋奕去查熊宗的社会关系。
    嘿，能命令前队长去做事，邓建成心里暗爽。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邓建成刚提到这件事，就看到宋奕推门而进。
    宋奕神色沉重，看到莫十九在这，赶紧走上前，小声说，“队长，建成，这熊牛帮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宋奕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纺织厂的事。
    但一切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这附近最大的一个团体组织不就是纺织厂吗？
    有熊牛帮这么一个不安的份子在，纺织厂会无动于衷？
    宋奕在附近收集资料，轮到纺织厂的时候，莫十九刚好从纺织厂门口不远处离开。
    宋奕神色凝重，“队长，我们需要申请对纺织厂进行彻查！”
    对于像天龙帮、熊牛帮这些来历不明的社会恶势力，他们可以先斩后奏，还可以采取暴力手段先将其制止。
    但纺织厂这样的国营大厂，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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