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退出长龙队路过那家门店，更加浓郁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地往里瞥了一眼，里面的装饰，只看到一个大娘忙前忙后。
    心念一动，看了眼对方的境界，化神境。
    又是化神境。
    苏长青收回视线走向天命台位置。
    越靠近那位置，人就越多，他甚至挤不进去，城中禁飞，他只能在五百米开外用神识看着。
    真是神仙也爱看热闹。
    他大概感受了周围修士的境界，有几个真仙境在其中，其余均在渡劫之下，至于帝境，都是老油条，恐怕也跟他一样隐藏了气息和境界。
    在这里，打扮得奇形怪状都是很正常的现象，苏长青很难从这些人之中找到同类。
    转了片刻，苏长青这才原路返回。
    回到东一街，那条长龙看起来纹丝不动，不过云鹤的位置已经快到摊位前，前面还差三个人就到他们了。
    见苏长青回来，云鹤睨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会算时间。”
    苏长青只能无奈笑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巧。”
    一人一鸟才说两句话，便听到卖鸭的大娘用一口粗旷且中性的声音喊着：
    “下一个。”
    这声音令苏长青和云鹤同时转头，他们前面只站一个人了。
    “给我来半只就好。”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缓缓响起。
    苏长青直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哪里听过，闻言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前面人身上。
    一身藏青色布衣，多处补丁，头戴一个黑色的顶方巾帽，视线下移，那破烂的衣摆下只有一只黑布靴。
    另一只脚是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如桌脚一般。
    苏长青意外，这是辰州遇见的那算命老道？
    也就是说从他们来时，这老道已经站在这里了。
    怪异的是，对方从未隐藏气息，他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此人身上。
    莫非其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忽视存在感的法术？
    半只鸭很快送到那老道手上，只听老板娘高喊一句：
    “慢走，下一个。”
    说完，那老道行动自然地拎着半边油纸烤鸭离开了这里。
    那大娘的目光在苏长青和云鹤身上左右移动，问：“一起的？”
    云鹤老顾客了，点点头：“嗯嗯，一起的。”
    “要几个。”大娘问。
    “俺要两个。”云鹤竖起两根羽毛。
    苏长青：“老板给我来四个。”
    未等他问价，云鹤已经熟练的将灵石拍在桌上，豪迈道：“一起付了。”
    “好嘞，旁边等候。”大娘迅速收钱，转身从大锅炉下拿出六只焦红酥脆的烤鸭。
    香的咧。
    苏长青瞅见云鹤两眼已经快冒红心了，口水也快要憋不住了，心中疑虑，有没有这么夸张？这玩意真没放什么上瘾的小药粉吧……
    顺利买到烤鸭，一人一鸟离开店。
    他目光下意识寻找那老道的身影，没走远，那藏青色的身影正走向一个无人的摊上，上面支起的白布题了两个大字——解忧。
    也借此见到了那老道的面孔，果然是在辰州的那位老道。
    胡兔不是说此人刮风下雨下雪都在老地方出摊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
    “咋啦？”
    拿到烤鸭后，云鹤已经迫不及待开吃了起来，到底多敏，即便是在这种口欲占满脑子的时候，它还是会注意到苏长青的动态。
    它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摊子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前段时间刚在这摆的，苏大哥想去看看？”
    “前段时间？”
    “嗯嗯，就前几天。”
    “每天在这里？”
    “嗯嗯，每天都在这里，天明第一个出摊，天黑最后一个收摊。”
    就是这一点让鸟落了个印象。
    都到这个程度了，苏长青再不去会会他就说不过去了。
    “对，我想去看看。”
    说着，一人一鸟来到那老道的摊前。
    此时，老道正打开油纸包，准备张口一咬，随即感受到两个高大的阴影站在他的摊前。
    他动作一顿，合上嘴巴抬头一看，终于来活了，于是将手中的烤鸭放在一旁，轻咳两声，捋了捋胡子，拿着鸡毛扇，微微一摇，故作姿态：
    “道友可是有什么忧愁之事？”
    苏长青只道：“老师傅可能看出我为何烦忧？”
    老道笑而不语，示意他伸手出来，苏长青如是照做，伸出左掌，那老道一握，下一刻，便见对方在手心题了一个“命”字。
    苏长青感知到那个是什么字后，内心一震，但面色不显。
    这老东西有点东西啊……
    两种可能。
    此人有水平。
    此人有问题。
    苏长青更倾向于第二个。
    “如何？”莫炎子一脸得意。
    苏长青也只是淡然一笑，他又问：“老先生还能看出什么？”
    莫炎子摸着胡子端详了他一脸，摇摇头，放下扇子：“道友不以真面孔示人，贫道如何给你看下去？”
    又是一句王炸。
    这让云鹤也对这个老道有些刮目相看。
    这老头真有点东西啊。
    苏长青也仍是笑笑，放了三十块灵石，离开了这里。
    云鹤见苏长青就这么走了，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前面这个老道，最后留在这里询问道：“那俺呢，你可能看出我什么？”
    莫炎子悠悠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牌子立在桌上——畜生禁止望破天机。
    云鹤倒不像胡兔那样急得跳起来破口大骂，而是“哦”了一声，跟上苏长青的脚步。
    “苏大哥你要回去了吗？”
    “嗯，差不多回去了。”
    “那我送你出城门。”
    “行。”
    “你平时在城里都住哪？”苏长青问了一嘴。
    “城西有棵梧桐树，我平日都在那歇息着。”
    闻言苏长青点头，不再多话。
    出了城门，苏长青御棍起飞，离开了中心城，消失在云鹤的视野里。
    见此，它也起飞飞回到它在中心城的老窝。
    天很快暗了下来。
    冬夜很少人再继续支夜摊，加上今日发生了大事，怕那人重回现场，便早早回了家。
    各形各色的人出了城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长青蹲半天终于看见了莫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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