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需要回答我，如果总部不能做决策，收购这家工厂又有什么意义？现在集团要14英寸的晶片，你们有吗？”
    “花了几百亿买的厂子，不是为了只生产12英寸以下的低阶产品。集团连中低端手机都不做了，还在乎这点低附加值材料带来的利润？”
    汤城一句句质问像刀子一样犀利。
    说到底，晶圆制造的利润再高，也不及一部手机带来的收益。
    龙腾连这么大的手机市场都不愿意碰，更不可能靠低端晶片赚钱。
    他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你要是不干，就换个能干的人。
    如果全体员工都不执行，那就干脆把厂子关了。
    对于这次转型计划，他和总部都没有退路。 “董事长，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这风险实在太高，万一出事我们承受不了。”
    王阳虽然有点不服气，但还是在老板面前低头了。
    而且对方说得也没错，花了钱买了这个厂子，如果连决策权都没有，那还买来干什么呢。
    虽然晶圆厂现在由王阳负责管理，但真正拥有者还是龙腾集团。
    现在老板下了死命令，他也没办法只能配合。
    二十家分公司的总部都行动起来，这个项目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意见而改变方向。
    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王阳心里比谁都清楚。
    “担心？你怕什么？我把全部资产都押进去了，都没怕，你怕什么？真出了事，所有责任我扛着就行。”
    汤城语气严肃，今天一定要说服王阳。
    一方面是看重王阳的能力，另一方面晶圆厂的工作也必须要有他的支持。
    “你们这些分公司负责人其实不用背太多包袱，万一计划失败了，大不了集团再被收购一次，到时候你们换个工厂照样干。”
    “我就不一样了，如果这次失败，今天的中国首富立马就成了中国第一负，这个‘负’是负债的负，我会输光所有身家，还要背上几千亿的债。”
    “集团总部刚刚申请了一笔7000亿的银行贷款，再算上前阵子汽车园区的3000亿，以及东方文化那边的5000亿贷款，其中有部分做了债转股，还剩下4000亿没还，现在的负债总和已经超过1.4万亿了。”
    “为了这个项目，我能押的全押上了，如果失败，集团只能被整体拍卖掉还债，理财顾问预估龙腾最多能拍到1万亿，还完银行，我还要欠四千亿。”
    “王总，听完我这一番话，你是不是轻松多了？还怕什么呢？越困难越要硬着头皮上，别前怕狼后怕虎。”
    汤城话一出口，那数字直接炸得王阳像在听梦话一样。
    他在心里默算了半天，发现对方还真没撒谎。
    龙腾集团的真实价值肯定不只1万亿，现在估值两万亿应该还是偏低的。
    可如果项目失败，集团估值直接腰斩，理财顾问说的一万亿还算中肯。
    照这么推算下来，最严重的后果基本都被汤城一个人包下了。
    一夜之间从巅峰滑落深渊，直接背上四千亿的债，这辈子都还不了。
    破产前的汤城可能一年挣四千亿，问题不大，破产后能找到一个月拿四千工资的工作就算不错了。
    想通这一点，王阳的心态一下子稳了。
    以前他只想项目成功的辉煌，觉得晶圆厂和他关系不大。
    但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成功的荣光属于谁，失败的重担就也由谁背。
    荣与辱，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行，董事长，我这就马上集合全部的研发人员和技术团队，开始吃透这项新工艺，用最快速度转化成实际生产力。”
    王阳说完，就抓起了桌上的u盘。
    老板都敢把自己的全部家当押上，自己只是个打工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不能选择逃避，那就索性陪着老板疯一把。
    最多，也就是辞职重新找份工作而已。
    王阳拿着u盘离开办公室，一去就是六个钟头。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之间再没出现过。
    不只是他，整个晶圆厂的技术组也在同步消失。
    他们全都聚集在工厂的实验区，关起门研究u盘里的资料。
    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方向性说明。
    可越看下去越吃惊，u盘里的资料居然是一个完整的生产工艺方案。
    石墨烯晶圆制造中的每一个步骤、每个环节，全部写得明明白白。
    更有详细的技术参数和实测数据做为支撑，确保每个流程的准确性。
    正如汤城所说，这是一整套已经完善成熟、直接可落地的工艺流程。
    技术人员的工作不是从零开始研发，而是理解、消化这些技术。
    再以此为基础，组建生产线，完成正式量产。
    这个工艺文件震惊了整个技术团队。
    尽管心中还存疑虑，但因为王阳平日里威信尚在，众人还是接受了任务。
    有这套完整工艺在手，至少研究方向清晰了。
    如果真的能实现石墨烯晶圆片量产，他们就站在了半导体技术革新的最前沿。
    这是一份荣耀，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一辈子也难得遇上一回。
    于是，全厂的技术团队全身心投入研究，忘了时间、忘了环境，一心扑在技术难点上。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肚子开始抗议，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技术员们好久没这么投入过了，聚在一起专注研究技术的样子，简直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在这种氛围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王阳察觉到自己在实验室泡太久，赶紧跑了出来。
    听说董事长还在厂区门口，他二话不说直奔现场。
    此时汤城已经在准备离开了。
    该交代的事说完了，该办的事也办妥了。
    他接下来还要去其他几家设备工厂查看，安排各自的任务。
    “董事长，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王阳喘着粗气，刚说完话肚子就发出“咕噜噜”的抗议。
    他中午忘了吃饭，现在饿坏了。
    “哈哈，王总，先回去吃饭吧，以后我们有得是吃饭的机会，别耽误工作的时候把自己累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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