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00章 情势诡异又复杂  万里峰峦归路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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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面对司战野的怒气,顿时有些惊恐不安。
    “回陛下,此药...无解!...”
    “你说什么?!...”司战野听了简直难以置信,脸色一时更难看了,“是你学医不精,不会配制解药吧!”
    殿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璃月此刻才彻底明白,她这两日为何隐隐地不安。
    申凌雪方才喝下的两杯酒是她亲自斟上的,而那酒里发现的“朱颜改”,是申凌雪大婚前送给她的贺礼。
    “启禀陛下,这‘朱颜改’本为至阳的药物,药性极热,若适量服用,对女子的身体会有助益。
    可若是加在烈酒中,两样至热之物相合,便产生了热毒。
    这种毒素只能通过清热的药物缓解,并不能根除。”
    太医战战兢兢地,仔细回禀了一通。
    “那照你这么说,申良娣岂不是只能等死?!...”
    司战野听了太医的解释,愤怒地质问。
    “呃...也不尽然,微臣方才已给娘娘用了清热解毒的药。
    娘娘能否平安,便看她的玉体能否撑过去,还有上天的庇佑了。”
    月婵闻言,一时哭得更凶了:
    “娘娘,您此番实在是太冤了!...娘娘啊!...”
    她哭声凄厉,看起来委实伤心欲绝,可越是如此卖力地哭嚎,越能掩饰她此刻的心虚。
    今日这药,便是她伺机,趁人不备时下的。
    方才上酒时,宫女端着酒一进殿就被她“不经意”地碰了一下。
    她机敏地及时扶稳了差点摔落的酒壶,上酒的宫女一阵虚惊和庆幸。
    殿上众人皆已落座,宫女并不敢声张质问月婵,月婵趁势,忙乖顺地向宫女卖笑赔不是,并麻利地接过对方手中的酒壶,顺手上到了璃月身边。
    就在那间隙,她不动声色地往酒里散了药粉。
    而月婵这番动作,殿上无人在意,没有丝毫的察觉。
    原本上那壶酒的宫女并不认得月婵,只当碰上了一个冒失鬼,见对方未闯出大祸,还顺手替自己办妥了差事,便没当回事,安静地退出了殿外。
    这番谋划自然是申凌雪事先定好,并吩咐月婵这么做的。
    虽是铤而走险,但月婵“幸不辱命”,此番替申凌雪办事,得手的既快又顺遂,心里委实很紧张很害怕,此刻便抱着昏迷的申凌雪哀恸地哭嚎,一边演着“主仆情深”,一边极力地掩饰着心虚和不安。
    司战野本就被眼前的祸事闹得一肚子火,见月婵嚎得起劲,更是忍不住怒气。
    “你的主子尚未断气,你嚎个什么劲?!...
    再嚎,朕就命人先送你下去给她殉葬!”司战野怒斥道。
    月婵吓得及时收住了哭声,还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陛下明鉴!...我们娘娘委实冤枉!奴婢求陛下一定要替娘娘做主啊!”
    月婵见自己演得差不多了,忙向司战野求告。
    “冤枉?!...你方才一直在喊冤。
    良娣到底有什么冤情,还不快如实说来!”司战野怒道。
    “启禀陛下,娘娘方才刚饮了酒,就支撑不住倒下了。
    而方才太医说的‘朱颜改’,正是我家娘娘送给太子妃的大婚贺礼!”
    月婵说得义愤填膺,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璃月此刻心如同被抛到了空中一般,她知道申凌雪送她厚礼,自是居心叵测,却没想到,那厚礼还有这般“妙用”,对方竟然在此处等着她。
    “你是说...这药是太子妃下的?!...”
    司战野忙质问,他觉得月婵的一番陈述,比方才太医说的,令他更难以置信百倍。
    “奴婢不敢!...那‘朱颜改’十分珍贵,千金难求。
    娘娘为讨太子妃的欢心,前阵子花了重金,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得了一小罐相赠。
    试问现下宫中,除了太子妃,谁还有这等珍贵之物?”
    月婵一番话,明显是在咄咄逼人。
    司景煜听不下去了,忙质问:
    “东西便是良娣送的,她自己如何不能有?!”
    “此物珍贵,娘娘为求那一罐已倾尽所有,如何有多余的,舍得给自己留着?
    殿下,娘娘现下已命在旦夕,她即便有此物,又怎会对自己下这般毒手?
    娘娘好歹侍奉了殿下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殿下待娘娘竟如此薄情!”
    说着,月婵又继续伤心地哭了起来。
    “好了,你这侍婢今日是哭不够了?再这般哭嚎,没的给你主子惹一身晦气,哭都要给你哭死!”
    司战野抚着额头怒斥道,他委实被月婵的哭声扰得心烦,但心里实在觉得蹊跷,璃月怎会傻到,在这种场合当众下毒?
    “太子妃,你有什么话说?...方才这侍婢所言,可都属实?”
    司战野忙烦躁地质问璃月。
    他瞥了璃月一眼,只觉得这丫头今晚呆愣的很,一言不发的,还真如一条案板上的“死鱼”。
    璃月正愣神,在极力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她眼下似乎真的百口莫辩,她心里明白眼前的事,完全是申凌雪的阴谋,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女人可真够狠得,为了陷害她,竟然可以不顾惜性命,对自己下这般狠手。
    “启禀陛下,良娣确实赠给臣媳一罐‘朱颜改’。
    但臣媳并没有携带此物,更不可能将此物下在酒里。
    臣媳也是得到此物方知,世上竟有这等驻容养颜的神药。
    臣媳还未曾服用,并未体验过这药的真实效用,又如何得知将此物溶在酒里可以害人?!”璃月只能做寻常的自辩。
    “况且,臣媳即便真的心存歹念,又何必行这般愚蠢之事。
    今日是臣媳大婚第二日,陛下圣恩宴请,臣媳想什么法子不成,非要挑今日这等场合下手,还要用那什么‘朱颜改’?”
    这番道理实在没什么深刻想不明白之处,莫说坐在宴席上的,即便是侍立在侧的太监和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眼前的情势实在诡异又复杂。
    申凌雪方才吐血是真,但眼前人事不省的样子,却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她此刻并非意识全无,却高枕无忧。因为此番,月婵将差事做得干净利落。
    方才月婵下毒时,除非失手被人当场发现了端倪,否则,申凌雪即便有给自己下毒栽赃陷害璃月的嫌疑,此刻,旁人又如何能寻到一丝一毫的罪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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