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凌雪不经意地听见月婵小声嘟囔的话,心里顿时一阵紧张,她猛得想起司景轩方才说还要去拜见太子妃的。
东宫眼下正被她自己搅得极不太平,好在事态尚且在她的控制内,并向着她想要的势头进展着。
眼下突然被司景轩这般一搅和,她真不知他今日进宫,是诚心顺道来探望她的,还是存心来生事搅局的。
申凌雪刚凑到窗边,就远远地瞧见司景轩往明月阁而去。她看着他的背影都能觉察到他很是兴奋,脚下的步子有些急,却很轻快,比方才进她的寝殿时开心多了。
司景轩的品性她自是清楚,这般欢欣雀跃赶去明月阁的模样,仿佛流连欢场的纨绔久未放纵一般。
申凌雪既不安又气愤,司景轩简直色胆包天、混账透顶,但她此刻更恨璃月,这个女人不知使了什么妖媚之术,夺走了她的夫君,如今又勾引她的表哥。
璃月此刻正在殿中绣着一方丝帕,她这几日有些心绪不宁,找些活计让自己安心罢了。
“启禀太子妃,齐王殿下求见!”殿门口当值的宫女突然来报。
“他怎会来此?!...”璃月很是惊讶,猛地想起多年前刚进宸国皇宫时,与他交恶甚至差点被他害死的旧事,心里一阵紧张。
“不见!就说本宫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璃月没有片刻的迟疑便想回绝,可话音还未落,耳边就响起了轻浮之语。
“多年未见,嫂嫂别来无恙啊!...
本王今日特意前来拜见,嫂嫂竟拒之门外,令本王好生伤心啊!”
司景轩的声音轻佻地传来时,璃月手中的绣花针猛地刺入指尖,一滴血珠瞬间染红了丝帕上的白梅。
她倏地站起身,却见司景轩已自顾自地踏入殿内。他今日穿着一袭墨蓝锦袍,腰间玉佩叮咚,眉眼含笑,却透着一股阴鸷的邪气。
“本宫并未通传,齐王殿下怎可擅闯内宫,不合礼数吧?”璃月强压着怒意,冷声道。
司景轩却恍若未闻,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多年不见,嫂嫂出落得越发标致了。”他缓步逼近,“当年在母妃寝宫初见,本王就说你是个妙人...”
璃月后退一步,厉声喝道:“春华!...送客!”
可殿外却无人应答,春华和当值的宫女早已被司景轩的随从拦在了外面!
“嫂嫂怕什么?”司景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身前,“太子殿下真是日理万机啊,新婚燕尔的,都没空陪嫂嫂。
本王就不同了,最懂得怜香惜玉,嫂嫂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司景轩低头嗅着璃月的发香,语气狎昵。
璃月又惊又怕,情急之下猛地抬膝顶向他胯下!司景轩吃痛松手,她却被他反手一巴掌扇倒在榻上,凤钗落地,青丝散乱。
“贱人!装什么贞洁烈女!”司景轩想起多年前被她拒绝得很是难看,面慕变得狰狞,失了理智一般地扯开衣领,“当年我和母妃受尽责罚,都是被你害的,祸事皆是因你而起。
不如今日,便用身子好生来偿还吧!”
他竟扑上去撕扯璃月的衣襟,突然觉得脑后生风。
“砰!...”
一柄玉如意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司景轩踉跄回头,只见念儿又抱起桌上的花瓶,小脸煞白:“坏蛋!...放开我母妃!”
司景轩吃痛地摸着后脑,似乎起了一个包,眼里满是愤怒。
“你就是那个小杂种?...妈的,敢砸本王!”
司景轩喘着粗气,说话便要扑向念儿。
“住手!...”
璃月挣扎着起身,将念儿紧紧护在怀里。
“你不许碰念儿,有什么冲着本宫来!”
“好啊,真是母子情深啊。”司景轩调笑道,“这小崽子方才唤你‘母妃’,倒是亲热得很。
不是太子外室所生吗?本王看就是嫂嫂亲生的吧!
待字闺中便珠胎暗结,嫂嫂方才还端着做什么?
也就本王那个二哥从小窝囊惯了,看你出身不错便与你全无计较。
母子情深是吧,本王这便成全你!”
说着,司景轩又像喝醉了没骨头一般地,向璃月扑去。
璃月急得不知所措,慌乱间摸到方才的绣花针,猛得向对方刺了过去。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司景轩捂住了一只眼睛。
璃月抱着念儿,吓得愣在了原地,不知眼前的祸事该如何收场。
司景轩似乎伤得不轻,指缝间竟渗出了血迹,他随手扯过桌上璃月绣的丝帕摁在了眼睛上。
“心狠手辣的贱人,竟敢伤本王!本王这就办了你,替皇室清理门户!”
司景轩此时恼羞成怒,疯了一般地向璃月扑过来。
“啊!!...来人啊,救命!”
璃月吓得失声惊叫,却无人应声进殿。
这几日,守卫都聚在凌雪阁外,她现在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一兵一卒进殿。
至于那些柔弱的宫女,方才没能进殿,现下就更束手无策了。
“哇!!...父君救命!...哇!!...”
念儿被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只盼着父亲能尽快出现。
璃月拼命将扑上前的司景轩推开,念儿拽着璃月往殿门处跑。
“母妃快跑,咱们去找父君!...”
“站住!...往哪儿跑?!”
正要碰到殿门时,母子俩被司景轩堵住了去路。
“你个贱人,本王今日好心前来拜会,你竟下这般死手对本王行凶!
还想逃?...你今日与这个小杂种别想安生!
你个贱妇,这就给本王拿命来偿!”
司景轩这会儿当真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但他发疯时说的每句话,璃月都不敢不信。
他方才说要替皇家“清理门户”,虽是风言风语,此刻却言出必行。
“放肆!...”危急时刻,璃月大喝了一声,稍稍镇住了司景轩。
“齐王今日擅闯内宫,对本宫欲行不轨。
本宫是自保才误伤你,你若识趣便赶紧离开,自行去就医。
若再继续在此为非作歹,就不怕殿下和陛下怪罪吗?!”
司景轩听了璃月的一番痛斥,反而怒极反笑。
“嫂嫂还以为自己是大乾国的婉瑶公主吗?
你如今在大宸声名狼藉,刚入东宫就惹出风波不断。
今日之事闹将出去,你以为陛下还会维护你吗?
至于太子,本王过去未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和将来更不会。
你少拿司景煜来压本王,一个浣衣婢生的贱种!...我呸!”
司景轩一通宣泄后,不管不顾地继续向璃月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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