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外的长街之上,人群慌忙向两侧避开,一匹匹战马踏在石板路上,令人不自觉的慌乱。
“这高头大马,清一色的黑甲骑士,不会是从咸阳来得吧?”
“废话,除了咸阳,哪个地方的骑士敢在我们河东郡城内策马狂奔的?这要是撞到两个人,怕是不知道多少骑士要受牵连,也就只是咸阳的敢这么干了...”
“怕不是我们河东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而一名贩卖糖葫芦的小贩见状也是慌忙躲在人群中,他垫脚望着长街上络绎不绝的覆甲骑士,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慌乱。
片刻后,他便转身快步向一侧赶去,同时对着挡在前方的人群说:“都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就在此时,前方一员大汉回头,随后他没有让路,反而是笑着说:“正巧,给我来两个糖葫芦,我给我家那丫头带回去...”
那小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对不住了客官,在下这肚子痛,还望让一让...”
那男子依旧不依不饶的说:“不差我这两个糖葫芦,动作麻利些不耽搁你。”
小贩闻言强挤出一个笑意,“这样吧,在下送您两个糖葫芦,您拿去给孩子吃,便不收您钱了。”
说罢,小贩左手捧着用稻草编织而成的糖葫芦棍,右手从上面取出两串糖葫芦递向面前的男子。
男子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笑道:“多谢了,你是好人,就直接给我送到客栈里吧。”
小贩闻言面色一变,紧接着便感觉两道冰凉之感传至自己后背上,随即两名男子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手持刀抵在后背,一手钳住自己的手,便不由分说的架着他上前。
“不好,中计了...”
小贩心道不好,他刚要对着周旁大喊,但刚刚张嘴,却是感觉后背一凉,紧接着一人拿着手帕直接捂住他的嘴,直至其失去意识...
刚刚那说要给孩子买糖葫芦的壮汉松开手,看着角落中已经失去意识的那名小贩,低声咒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他对着面前二人吩咐道:“将其带回去,别让他死了。”
“诺。”两人低声应道。
随即那壮汉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沉声说:“收网结束,小鱼没忍住咬钩,庚卯收获小鱼一只,正在带回。”
而这一幕,几乎同时发生在天阶传送阵周旁,但在络绎不绝的马蹄声下,无人注意到这消失的数十名商贾小贩,乃至过客路人...
......
河东郡守府外,
林跃望着前方府衙之上偌大的招牌,当即喝道:“不要停,直接冲进去!”
说罢,林跃直接驾马越过身前那名带路之人,当即战马一跃冲进了郡守府中!
“你们是谁...”
“啊...”
“兵变...兵...”
林跃没有理会驻守郡守府内,如今惊慌失措的甲士,直接驾马于署衙内狂奔。
而此刻忽然一道烟花直冲了出来。
林跃在来时已然与吕布和云坤相互交换了信息,自然知晓这烟花是何物。
他当即向着烟花所绽放之处奔去,不久后便见一人手持烟花持剑立于前方空地之上。
而那人的对面,则是无数甲士与文官诧异的望着这一幕。
林跃见状于那人前方策马停下,随即他翻身下马对着前方众人说:
“本侯林岳,见过诸位大人。”
“林...岳?”其中一名文官低声呢喃一句,随后脸色顿时变得慌乱,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武威侯?”
而此时云坤等人也陆续到来,云坤翻身下马,手捧圣旨朗声道:“奉陛下之命,河东郡守卫恺,即刻进京,不得延误!”
话落,面前文官齐齐后退,而其中一人更是直接瘫倒在地。
林跃见状当即挥手道:“来人,全部拿下!”
身后的铁鹰锐士齐刷刷前冲,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便将其全部拿下。
云坤见状心中可算是舒了一口气,随即他说道:“武威侯,河东郡郡守与郡丞全部拿下。”
林跃点了点头,随即说:“那郡尉呢?”
“郡尉已经被押赴至天阶传送阵。”云坤说罢望了那郡守一眼,随即说:“此地还劳烦武威侯暂行看管,奴婢等人先带着他们回去复命了。”
林跃听后面色一愣,心想郡尉已经被押赴至天阶传送阵了?
谁押赴的?什么时候押赴的?胡亥除了他们竟然还有后手?
他心中有些震动,但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的说:“好,云公公注意安全。”
云坤将刚刚手捧的圣旨交到林跃手中,沉声说:“武威侯保重,陛下之命留下百名铁鹰锐士宿卫武威侯,奴婢先行一步。”
林跃接过圣旨,拱手相送。
待到云坤与吕布驾马自郡守府中而出,林跃则对着那百名铁鹰锐士吩咐道:“三十名铁鹰锐士随我来,其余人散去,驻守于郡守府内,将其全部控制住,可反抗者,杀无赦。”
“诺!”百名铁鹰锐士应道,随后四散而去。
而林跃则是直接靠在郡守府大门外的石狮子上,望着郡守府内静静沉思。
是谁将河东郡尉押赴至天阶传送阵?另一路人马是谁统领的?
还不待他细想,一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下官河东郡监御史,卞烨,参见武威侯!”
林跃起身,拱手回礼,“这郡守府内,还要劳烦卞大人安抚一二了。”
卞烨应道:“诺,侯爷!”
林跃点点头,随后问道:“他们的安排你可知晓?”
“下官知晓。”卞烨应道。
“麻烦你了。”林跃沉声说。
“下官告退。”
林跃望着监御史卞烨的背影,怔怔出神。
这郡守、郡尉与郡丞都被云坤押赴至咸阳,可以说河东郡的前四号人物中直接被捕了三人,如今只有这监御史能够主持大局。
但谁也不知道这河东官场之中,还有多少官吏与郡守有着明里暗里的联系,又有谁将会是其心腹,只能就地收押,等待咸阳派人来审查。
但在此之前,还要靠这监御史来安抚他们,以免生乱。
这下子,这河东郡怕是要“地震”了。
只不过既然胡亥能够不动声色的直接将郡尉扣押,想必直接扣押郡守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此番叫自己过来,如此大张旗鼓的策马直闯郡守府将郡守、郡丞押捕带离,搞得满城风雨、想瞒都瞒不住,又是何意?
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还是要对这群人进行心理威慑?
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不怕郡守卫恺提前知晓,誓死反抗进而闹出乱子来么?
林跃思索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心想自己这一手将河东郡百官震慑住了,但胡亥不动声色的逮捕河东郡郡尉,又岂不是将自己给震住了?
林跃不由得苦笑,看来这胡亥虽然没有继承始皇帝的威望,但也在一点点的树立威信,今日便是一个开始,不知胡亥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
是大秦真正的“秦二世”,还是历史上的秦二世了。
而此时一队队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林跃回过神来,只见一员将领翻身下马,快步赶来。
“末将司异令署驻河东郡校尉,彭霖,参见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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