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昭阳殿内,心中暗自思忖着皇上的举动。她实在想不明白,皇上先是用轿子将陆贞送去了青镜殿,紧接着却又留贵妃在此处。这一前一后的行为,让太后感到十分费解。
一旁的娄青蔷见状,轻声说道:“太后,依奴婢之见,皇上怕是对陆贞动了七八分的心了。”太后听后,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问道:“既是如此,皇上为何不直接将陆贞封为妃子呢?”
娄青蔷赶忙解释道:“太后有所不知,这女官与妃子可是大不相同的。陆贞如今身为女官,自然有其独特之处。若她真做了妃子,那贵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对她百般刁难。”太后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略作思考后,太后决定召见陆贞。她心想,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皇上知道自己对陆贞的重视,也能给陆贞一些支持和鼓励。于是,太后吩咐娄青蔷去将陆贞叫来。
然而,当陆贞前往司衣司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东西竟然被人抬走了。玲珑见状,气愤不已,觉得这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陆贞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冷静地让阿黄去把自己未批完的公文拿来。
可谁知,阿黄回来后却告诉陆贞,王璇有指示,要她跪在院子里,将那些没背完的规矩背完才能起身。陆贞听后,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照做了。
待陆贞将规矩背完后,便匆匆赶去仁寿殿拜见太后。太后见到陆贞,微笑着对她说:“以后你做任何事情,都无需顾忌太多,尽管放大胆去做便是。”陆贞感激地看着太后,心中明白太后这是在给自己撑腰呢。
与此同时,太后郑重地向陆贞承诺道:“若你今年的女官考试能获得全优成绩,哀家即刻恢复你七品官位。”说罢,太后将那只珍贵的玉镯轻轻放在陆贞手中,作为对她的嘉奖。
陆贞满心欢喜,当她见到高湛时,更是兴奋地如小鸟一般飞奔过去。然而,高湛的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原来,他已经得知今日陆贞曾去拜见太后一事。
高湛怒不可遏,他斥责陆贞为了升官,竟然不惜去巴结太后。陆贞却不以为然,她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升官靠的可是自己的真才实学!”
高湛闻言,情绪愈发激动,他高声叫嚷着:“娄氏一家乃是我的杀母仇人!”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空气中。
陆贞毫不示弱,她同样大声回应:“你的仇事固然重要,但我的事难道就不是事了吗?”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争吵声此起彼伏。
最终,陆贞被高湛的态度激怒,她怒不可遏地对高湛吼道:“你给我走!”高湛却并未挪动脚步,依旧站在原地。
见此情形,陆贞决定不再与高湛纠缠,她转身决然离去。高湛见状,急忙在她身后追赶,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就在陆贞渐行渐远之际,高湛突然伸手将那盆花猛地摔到了陆贞面前。随着花盆破碎的声音响起,那只原本藏在高湛衣袖里的白虎也被甩了出来,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望着那只已经摔成两半的白虎,陆贞心痛如绞。这只白虎不仅是她的心爱之物,更承载着她与高湛之间的许多回忆。
高湛转身离去,留下陆贞独自一人。她的手被碎了的白虎割破,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
高湛回到房间后,得知今天是阮娘告诉元禄,说陆贞去了仁寿殿的事情。他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被人利用了。
高湛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命令元禄立刻去把那个碎了的白虎捡回来。
高湛坐在桌前,不停地喝着闷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痛苦。
忠叔看到高湛如此消沉,忍不住上前劝慰道:“殿下,您别这样,喝酒伤身啊。”
高湛苦笑着说:“忠叔,你说这宫里是不是真的住着什么妖怪?为什么所有人到了这里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想起了娄氏,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如今却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还有萧唤云,那个曾经与他相濡以沫的爱人,如今也变得面目全非。
而现在,连陆贞也似乎变了。
忠叔叹了口气,说道:“殿下,人都是会变的。您想想,您十岁的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高湛沉默不语,他知道忠叔说得有道理。
忠叔继续劝道:“这瓷器摔坏了还可以再修,可若是心坏了,那可就没办法弥补了。”
高湛当然明白忠叔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和陆贞都是那么骄傲的人,谁都不肯先低头。
“罢了,此事等两天再说吧。”高湛无奈地说道。
陆贞回到院子后,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按照宫廷的规矩,她可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正当她准备跪下接受惩罚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陆贞抬起头,发现是沈嘉欣站在面前。沈嘉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然后说道:“陆贞,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忘记了最初进宫的初衷?你现在已经逐渐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了。”
陆贞听了沈嘉欣的话,心中一阵愧疚,她低下头,不敢正视沈嘉欣的眼睛,轻声说道:“对不起,沈昭仪,我……我知道错了。”
沈嘉欣叹了口气,接着说:“好了,我也不是要责怪你,人都是有野心的,谁不想着往上爬呢?况且,在这宫廷之中,想害你的人也不少。今天的事情我替你摆平了,王璇那里我也去替你说了,她之后应该不会再针对你了。”
陆贞感激地看着沈嘉欣,说道:“多谢沈昭仪,您对我真好。”
沈嘉欣微笑着说:“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你是个可造之材,不想你因为一时的错误而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要记住自己的初心,不要被权力和欲望蒙蔽了双眼。”
陆贞连连点头,说道:“我记住了,沈昭仪,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
沈嘉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让陆贞起来,说道:“好了,起来吧,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态,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陆贞谢过沈嘉欣后,便转身离开了。她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沈嘉欣的话,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辜负沈嘉欣的期望。
黄河下游决堤,洪水如猛兽般肆虐,灾民们人心惶惶,社会秩序陷入一片混乱。张相心急如焚,深知灾情紧急,刻不容缓,于是恳请皇上准许他亲自前往灾区赈灾。
正当张相陈情之际,太后缓缓走来,她面色凝重,显然对黄河决堤一事也颇为担忧。太后开口道:“张相,你年事已高,此去赈灾路途遥远,艰辛异常,本宫认为还是由年轻力壮的长广王前去更为合适。”
长广王高湛闻言,立即站起身来,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朗声道:“儿臣愿听从皇上的调任,前往灾区赈灾,为百姓解难。”
然而,皇上却眉头微皱,面露难色,他连忙摆手道:“不可,平州那些地方太过凶险,朕实在放心不下,朕不能让高湛你去冒险。”
太后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柔声道:“皇上,长广王年轻有为,又有勇有谋,定能不辱使命,顺利完成赈灾任务。况且,这也是一个让他历练的好机会。”
皇上听了太后的话,心中虽然仍有顾虑,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令道:“好吧,既然如此,朕就命长广王前去赈灾。为保长广王安全,朕特赐你天子剑一把,另派御林军贴身侍卫一百名随你一同前往。”
长广王高湛谢恩后,转身离去。皇上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越发不安,他忍不住质问太后:“母后,您为何在朝堂上要推荐高湛去赈灾呢?”
太后微微一笑,解释道:“皇上,您也知道,高湛一直以来都表现出色,此次赈灾正是他展现才能的好机会。而且,这也能让他在百姓心中树立良好的形象,对他将来的发展大有裨益。”
皇上听了太后的解释,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另一边,忠叔见长广王高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太后的要求,不禁有些担忧,他低声问道:“王爷,您为何不回避一下,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娄氏的要求呢?”
高湛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沉声道:“忠叔,娄氏既然这么做,必然有她的计谋和安排。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把我调离京城,好趁机对我下手,将我拉下储君之位。”
忠叔听了,脸色愈发凝重,他忧心忡忡地说:“王爷,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娄氏心狠手辣,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我担心她又起了杀心。”
高湛心里暗自思忖着,娄氏虽然对自己心怀不满,但她应该不敢轻易对自己动手脚。毕竟,自己如今的地位和权力都不是她能够轻易撼动的。
然而,当他转身去跟陆贞告别的时候,心中的忧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陆贞得知高湛要去赈灾,满脸忧虑地叮嘱道:“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小心啊,尤其是那些流民,他们可能会因为饥饿和绝望而变得疯狂。”
高湛看着陆贞关切的眼神,心中一软,连忙安慰道:“好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倒是你,自己在这里也要多注意安全。”
陆贞微微点头,突然想起之前两人吵架的事,不禁有些愧疚地说道:“之前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吵架的。”
高湛笑了笑,温柔地说:“其实我也有错,不应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
陆贞的眼眶微微湿润,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太心高气傲了,对不起。”
高湛轻轻拍了拍陆贞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们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在女官考试中,沈碧和陆贞都选择了加试绣试。陈典侍仔细看过她们的绣功后,对陆贞的作品赞不绝口,连连夸奖道:“陆贞的绣工真是精妙绝伦啊!”
一旁的沈碧听了,心中有些不快。她觉得自己的绣工也很不错,不明白为什么陈典侍只夸奖陆贞而不提自己。
终于到了发榜的日子,众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结果。当榜单公布时,陆贞惊喜地发现自己不仅笔试得了第一名,连绣试也同样是第一名!陈典侍快步上前,满脸笑容地向陆贞道贺。
而沈碧则获得了第二名,虽然成绩也相当不错,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这时,娄青蔷走上前来,高声宣布太后的旨意:“宣陆贞重为七品典侍,沈碧为八品掌珍。”
陆贞脚步匆匆,正准备前往用勤殿,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呼喊:“陆贞!”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到皇上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诧异。
“皇上,您有何事?”陆贞连忙行礼问道。
皇上看着陆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朕听说你和高湛吵架了?”
陆贞心中一紧,她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是的,皇上。”
皇上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吃惊,他皱起眉头,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吵架呢?朕还以为你们……”
陆贞抬起头,看着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说道:“皇上,虽然我们吵架了,但是我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皇上听了,微微点头,说道:“嗯,朕明白。只是,朕和唤云就不一样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陆贞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皇上,长广王现在到哪儿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皇上看着陆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不知道吗?高湛没有写信给你吗?”
陆贞一愣,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没有给我写信。”
皇上似乎有些意外,他说道:“朕和皇姐昨晚上都收到了他的信,他在信中说……”
陆贞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她急忙问道:“他在信中说了什么?”
皇上看着陆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信的内容告诉了她。
陆贞听完,脸色变得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怎么能这样说我……”陆贞喃喃地说道。
皇上看着陆贞伤心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他走上前,轻轻地为陆贞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时,丹娘匆匆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了陆贞,说道:“姑娘,这是长广王给你的信。”
陆贞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指责她的话,说她爱慕虚荣,贪图富贵。
陆贞看完信,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这是高湛写的信。
丹娘见陆贞脸色不对,急忙上前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信上说了什么?”
陆贞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丹娘,说道:“长广王说我……说我爱慕虚荣,我们两个再无瓜葛……”
说完,陆贞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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