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呢!
有几个壮小伙在,苏有山家的地没用上多久,秧苗就全部插好了。
“往年家里都是请短工过来帮忙,今年倒是省了一笔。”苏有山乐呵呵的说道。
当然了,他自然不是心疼这个钱,只是节俭惯了。
苏蓁想到刚刚老宅的人,多嘴问了一句,“这些年下地干活的事情还是在爷爷身上吗?”
苏有山沉默着点了点头,半晌,叹了口气,道:“有的时候,我有空也会帮帮忙,不过这些年,咱们家酒楼又多开了一间,我很多时候自家的地都顾不过来。”
苏正禄确实比上次见的时候老了很多,更精瘦,更佝偻了。
老宅这头。
苏正禄跟着张氏一瘸一拐地回了大房院子。
刚踏进门槛,张氏就把拐杖往地上一摔,尖着嗓子骂:
“你刚才在田埂上怎么不说话?没看见三房那一家子多得意吗?
苏有山敢跟我顶嘴,苏蓁那个小贱人还在旁边看笑话!你要是硬气点,他们能这么欺负咱们?”
苏正禄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被她这么一吼,脸色更沉,坐在廊下的矮凳上喘着粗气:
“你懂什么?秦辞是镇北王,苏蓁早就不是咱们苏家人了,咱们能惹得起?刚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再闹下去,咱们全家都得遭殃!”
“遭殃?我看你是怕了!”张氏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骂,“当年分家的时候你就心软,现在倒好,人家日子过好了,你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说!看看人家把你当爹吗?
文涛当官,文谦中举,苏芜嫁了状元,苏蓁嫁王爷,就咱们大房,文博没出息,文浩是个瘸子,娇娇嫁不出去,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苏正禄心里,他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你还敢提!要不是你惯着女儿,她能嫁不出去?学了个眼高手低好吃懒做的毛病?还不是因为你挑三拣四,嫌贫爱富?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我惯着她?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好!”张氏也红了眼,伸手去推苏正禄,“你要是有本事,能让文博当官,能让娇儿嫁个好人家,我用得着跟三房置气吗?你看看你,现在连跟人吵一架都不敢,窝囊!”
苏正禄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本就因劳累和生气闷着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
他捂着胸口,张嘴想骂,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脸涨得通红,连气都喘不上来。
张氏见状,也慌了神,连忙上前拍他的背:“你怎么了?老头子,你怎么了?”
可苏正禄咳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咳得弯下腰,一口痰带着血丝吐在地上,随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
院子里的苏有书和继室小张氏听到动静跑出来,见苏正禄倒在地上,吓得连忙喊人。
孙杏梦也从屋里跑出来,手忙脚乱地去扶,苏文博则缩在后面,眼神躲闪,不敢上前。
混乱中,苏娇从屋里跑出来,见父亲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哭起来:“爹!你别有事啊!都是娘不好,是娘跟你吵架把你气病的!”
张氏被女儿这么一哭,也慌了神,手脚冰凉地站在一旁,嘴里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气不过……”
小张氏还算镇定,连忙对苏有书说:“快去找个郎中!再晚就来不及了!”苏有书这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消息很快传到了三房院子,苏蓁刚帮陈氏收拾完农具,听闻苏正禄晕倒,眉头微蹙。
秦辞见她担心,轻声道:“要不去看看?毕竟是长辈。”
“你不用去了,我去看看就回来。”苏蓁点头,带着碧兰匆匆赶往大房。
老宅里,苏郎中诊脉后,皱着眉说:“脉象滞涩,气息不畅,是郁气积在胸口,又受了惊吓和劳累,怕是得了噎嗝。得慢慢调理,不能再受气,也不能吃硬食。”
张氏一听“噎嗝”,腿一软差点摔倒,嘴里喃喃道:“怎么会得这种病……怎么可能啊!”
苏蓁刚进院子,就听见张氏的哭声和苏娇的吵闹声,苏正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她走上前,示意众人让开,伸手搭在苏正禄的手腕上。
片刻后,她的神色沉了沉——脉象沉细,气息滞涩,再看他嘴角残留的血丝,还有方才听闻的剧烈咳嗽。
苏郎中诊断的不错,是“噎嗝”的症状。
噎嗝就是胃癌,看这状况,恐怕是晚期了。
苏蓁站在一旁,没说话。
苏郎中叹了口气,拿纸笔来写了方子:“这是缓解郁气、顺气的药材,先煎了给老大哥喝。后续调理,记得让他少动气,饮食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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