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3章 心跳  叠叠叠叠叠叠叠叠叠叠叠真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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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乱跑。”他压着嗓子,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脚步放轻,往里走。
    话音刚落,桌上那盏油灯“啪”的一声,毫无征兆地自己亮了。不是寻常的火苗跳跃,而是灯芯上方,凭空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能量层,迅速硬化,如同被人随手用无形的力量捏出了一个精巧的灯罩,将原本摇曳不定的火焰严严实实地闷在里面,火光顿时变得异常稳定,甚至有些凝固,散发出一种冷硬的光晕。清风抬眼望去,黎瓷正坐在床沿,裤腿依旧卷到膝盖上方,右腿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旧木箱上,那块金灿灿的烟花疤痕安安静静地伏在皮肤上,在稳定却怪异的光线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她指尖空悬着,并未触碰任何东西,眼神很冷,像淬了冰,更深处却沉淀着某种难以撼动的、沉重的东西。
    “窗别动。”她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清风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扇被他“玻璃化”的窗户。只见原本应该清晰透明的玻璃层内壁,此刻正有一层极其细密的、如同冰花般的白雾缓缓荡开、弥漫,像是有人隔着玻璃朝上面极其靠近地哈了一口冰冷的气,白雾迅速凝结,又马上以一种不自然的速度被吸了回去,消失无踪。这一收一放之间,隐约有种奇特的韵律…竟和村口牌子那边,刻痕里星点闪烁移动的频率…隐隐重合!
    “你看见了?”清风压低声音,心脏莫名收紧,指尖微微绷紧。
    黎瓷没动,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她只是缓缓地把手伸到那盏被无形罩子笼住的灯火上方,掌心向下,悬空隔着一段距离。稳定的、带着冷意的灯光照在她掌心,皮肤却一点没有被烤红的迹象,反而像是被某种寒气浸染。她把手收回,食指和拇指的指尖精准地掐在自己小腿那块金疤的边缘皮肤上,轻轻一按。
    金疤深处似乎极其微弱地“嗡”震了一下,那感觉不像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的、轻微的心悸感。清风隔着一小段距离看着,竟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跟着莫名一紧,仿佛被那无形的震颤波及。
    “白天那铁水,有东西。”黎瓷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嗯,我也觉得。”清风从怀里掏出那个冰凉的小铁盒,放到两人之间的破木桌上,手指一挑,打开盒盖,往她那边轻轻一推。盒底,那几粒细微的银色星点正在极其缓慢地、无规则地挪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拖拽、又松开,在暗蓝色的金属粉末上留下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黎瓷的眼睛落在盒子里那几粒不安分的银点上。她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冷冽中透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瞬就要用目光将它们彻底碾碎、湮灭。可她修长的手指却纹丝未动,在桌边停了很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才极其缓慢地伸出去,在距离铁盒尚有半指距离的地方停了停,并未真正触碰。
    诡异的是,盒子里那几粒银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齐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如同活物被打了个寒战,竟全都朝着她指尖悬停的方向微微靠拢,仿佛被无形的磁极吸引!
    清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头发紧:“别碰。” 这玩意儿太邪门,主动靠近绝没好事。
    黎瓷依言收回了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只是幻觉。她低下头,动作有条不紊地将卷起的裤腿放下,遮住了那块温热的金疤。她的语气平平,听不出丝毫波澜:“控得住。”
    清风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笑声干涩:“是啊,你控得住。我控不住我这心跳,它现在蹦得跟揣了兔子似的。”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试图用玩笑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黎瓷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根本懒得接他这话茬。
    就在这时,客栈外头原本死寂的夜色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却透着不对劲齐整的响动。不是寻常的喧哗吵闹,而是一种…许多脚步以近乎一致的节奏踏在土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没有轻重缓急,像是一排没有生命的木桩被人用蛮力推着,僵硬地往前挪动。紧接着,小二那带着明显哭腔、吓得直打颤的声音从门帘缝隙里哆嗦着钻了进来:“大……大佬……村口……村口来……来人了……”
    “几个人?”清风眉头紧锁,沉声问,手已经按在了腰侧。
    小二在外面猛吞口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不是几个人……是……是一堆……堆人……可……可他们……不像……不像人……”
    清风一挑眉,瞬间和床边的黎瓷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汇,没有任何废话,同时起身,动作迅捷而无声,一前一后掀开门帘就冲了出去。
    门外,夜风带着凉意拂过。村口老槐树那边,玩家和村民们原本举着的火把此刻凌乱地插在地上或者被人拿着,一道道跳动的火光将那片区域照得一片诡异的光明。而火光映照下,是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那些原本熟悉的玩家、村民、铁匠铺的学徒、甚至卖菜的大娘…此刻个个眼神空洞无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僵硬却异常整齐,如同集体梦游,又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正一步步地、沉默地朝着星辰铁牌的方向拥挤过去!
    他们挤到牌子跟前,不说话,不眨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深刻的刻痕。有人伸出颤抖的手去触摸冰冷的金属表面,有人把整张脸都贴了上去,脸颊肌肉僵硬不动,更有人张开嘴,对着那几行字无声地呼吸,哈出的气息在接触牌面的瞬间凝结成诡异的白雾,竟然丝丝缕缕地沿着刻痕的缝隙,被吸了进去!
    “操!”清风骂了一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指尖金光一亮,低喝道:“停!”
    数道凝练的金线应声从他指尖抽出,如同灵活的鞭子,精准地抽向那些正试图触碰牌面的人的手腕。金光接触到那些人的皮肤,立刻发出“嘶嘶”的轻微灼烧声,冒出缕缕极淡的白烟。可那些被击中手腕的人仿佛毫无痛觉,连一声下意识的“哎哟”都没有,只是动作稍微一滞,便又继续麻木地往前贴,眼神依旧空洞,仿佛那点伤害微不足道。
    黎瓷没说话,脸色冰寒。她往前迈出一小步,右脚脚尖在地上看似随意地轻轻一点。她小腿肚上的金疤随之极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前方那圈正围着牌子拥挤的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宽厚刀背猛地横扫而过,身体不受控制地齐齐向后踉跄了半步!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骤然加重,与不远处客栈里飘出的、已经冷掉的鸡汤底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腥甜又油腻的怪异气味,刺激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人群里突然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人影动作略显迟缓地从僵硬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步子很慢,但每一步都踩得很实,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其他人那种麻木,反而有种异常的…平静?是熊霸天下!
    他腰间那块被烫出焦洞的粗布裤子被粗糙地缝了两针,线头还露在外面。他的眼白居多,黑眼仁缩得很小,喘气声很重,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潮湿感。他径直走到牌子前,抬起头,目光落在“腿打折”那三个字上,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不自然地拉开一点,露出一个让人极度不舒服的、彷佛肌肉刚学会如何运作的笑:“好…看…”
    清风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中的骇然,抬起手,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命令:“熊,后退。离那牌子远点。”
    熊霸天下像是没听到,纹丝不动。他死死盯着“折”字那最深最凌厉的一笔,缓缓伸出手,用指甲去抠那条幽深的刻痕!他的指甲刚一磕碰上去,厚重的铁牌内部立刻传来一阵低沉压抑的“呜”鸣,像是有人被按在深水里绝望地呼喊。刻痕深处,一小撮聚集的银色星点“噗”地一声轻响,如同被挤破的水泡,猛地溅射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流光,精准地顺着他的指尖皮肤,钻了进去!
    熊霸天下浑身猛地一个剧烈的寒战,像是被电流击中。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泡进了热水里,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眼神里那片空洞被某种难以形容的、充盈而冰冷的东西迅速填满。他抬起那只手,缓缓握成拳头,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他低头,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抬眼,冲清风的方向扯出一个完整的、却无比陌生的笑容:“我好了。”
    清风看着他那笑容,后颈的汗毛瞬间炸起!那不是熊霸天下平时憨直或愤怒的笑,那是另外一个东西,正在用他的脸,笨拙而恶意地模仿出的、令人脊背发凉的笑!
    黎瓷一言不发,脚下微动,已然将身体挡在了清风前头,没回头,只从唇间吐出两个冰冷的字:“退后。”
    清风没丝毫矫情,立刻依言退了半步,与她拉开一点可供施展的空间。他抬手,把怀里那个装着邪门粉末的铁盒又往深处按了按,压低声音,语气凝重:“这玩意儿…像不像白天那黑扣子…没死透的亲戚?”
    黎瓷没理他,全神贯注于前方的异变。她抬起右手,五指缓缓收拢,掌心虚扣。她小腿上的金疤随之明灭一次,亮度不高,却极其刺眼。下一秒,她手掌前方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撕扯开,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啦”声,一条细得像最锋锐针尖的、扭曲不定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裂缝边缘散发出能冻裂灵魂的极致寒意!
    “熊。”她看着熊霸天下那双已经被非人意识占据的眼睛,声音冷得掉渣,“疼不疼?”
    熊霸天下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仿佛被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戳中了他内心的某个关键之处。他的笑容在瞬间变得僵硬,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定住了一般,原本自然的表情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破绽。
    然而,这一瞬间的破绽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但黎瓷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被冒犯的恼怒。熊霸天下的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发出的声音却变得有些含混不清。
    “不……疼。舒……服。很舒服……你要不要……也试试?”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语气,既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挑衅。
    黎瓷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如坠冰窖,降至冰点以下。她的目光变得冷漠而锐利,直直地盯着熊霸天下,仿佛能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那就疼一下吧。”黎瓷的声音平静而冷酷,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她那原本虚扣着的掌心,此刻毫不犹豫地向前一压!
    随着她的动作,一条针尖般细小的空间裂缝骤然出现在她的掌心前方。这条裂缝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却散发着一种绝对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
    无声无息地,这条空间裂缝如同一道闪电,以惊人的速度径直撞向了那块厚重的星辰铁牌!
    “嗤——!”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响动,那道空间裂缝与星辰铁牌撞击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一种类似于金属被撕裂的声音。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的摩擦声响起!被裂缝正面撞击的那道刻痕深处,猛地迸发出一道细碎而冰冷的幽蓝色火花,如同荒原上的野火沿着草根急速蔓延燃烧!牌子上那股正在疯狂吸取人群生机、冰冷而强大的“拉力”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度凝练的寒意硬生生卡顿、阻滞了一瞬!
    “呃啊——!”熊霸天下仿佛与牌子连为一体,眼睛骤然瞪得滚圆,瞳孔紧缩,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类的、痛苦与愤怒混合的低吼!他双臂肌肉猛然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双手高高举起,就要用蛮力将这块巨大的铁牌生生掀翻、砸碎!
    “妈的!”清风反应极快,反手双指一并,两道比之前更加凝实的金线“啪”地一声交叉射出,死死缠上熊霸天下高高举起的双肘关节,全力向后拉拽!
    熊霸天下的胳膊猛地一沉,粗壮的臂膀肌肉如同钢丝般绞紧,贲张的血管在皮肤下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里面钻行。他此刻像是被某种来自星辰深处的狂暴力量彻底灌注,每一寸肌肉纤维都迸发出远超平日的诡异巨力,竟然生生抗住了清风那蕴含着秩序权限的金线拉扯!那两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线死死缠在他的双肘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被他的蛮力拖拽得笔直,剧烈震颤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地崩断!他脚下的硬土地面根本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力量对抗,靴底如同耕犁般,硬生生刨开了两条深达数寸、泥土翻卷的槽痕!
    清风只觉得胸口如遭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震荡,喉咙里瞬间涌上一股难以压制的腥甜铁锈味,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模糊晃动,几乎要站立不稳。他咬紧牙关,额角太阳穴处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虬结,强行将涌到喉头的血沫咽了回去,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鬓角涔涔滑落,浸湿了衣领。操!他的权限力量本质是调和与秩序,根本就不是用来进行这种最原始、最野蛮的纯粹力量对抗的!这种硬碰硬的角力每一秒都在疯狂透支他的本源,消耗的是维系他存在根基的东西,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而周围,更多被那诡异星辰牌蛊惑控制的人群,如同彻底失去了理智和痛觉的潮水,更加疯狂地向前拥挤推搡。他们的手指胡乱地在冰冷坚硬的牌面上抓挠、抠挖,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啦”声,指甲翻裂出血也毫无所觉。牌子上的那些银色星点受到这股混乱生机和执念的刺激,光芒骤然变得刺目大盛,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越聚越多,密度惊人,仿佛被千百只无形而狂热的手在背后疯狂地推搡挤压着,朝着黎瓷用那道细小空间裂缝艰难阻滞的核心点发起了疯狂的冲击,一波接着一波,试图以量变引发质变,悍然冲破那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的寒冰封锁!
    黎瓷维持着那条细若针尖、却散发着绝对零度般极致寒意的空间裂缝,全身的精气神都高度集中于此。她如同一位孤独的堤坝守护者,正用一柄薄如蝉翼的冰晶刀锋,死死抵住即将全面崩溃、洪水滔天的巨坝裂缝。压力如同实质的海啸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心神和意志,额角已然渗出细密晶莹的冷汗,顺着她冷峻苍白、线条紧绷的脸颊不断滑落,一滴一滴,无声地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带着寒意湿痕。空气里那庞大而混乱的精神压迫感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几乎已经凝成了粘稠的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和灵魂之上,令人窒息,几欲疯狂。
    清风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蜂在同时振翅,尖锐的耳鸣声撕扯着他的神经,眼前甚至开始出现闪烁跳跃、扭曲视线的金色光斑。他心里憋屈、愤怒、又带着一丝无力,只想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切,用最原始的方式冲上去揍人,偏偏手里那两道作为最后束缚的权限金线已经绷到了极限,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哀鸣,再拉下去,就真的要彻底崩断,届时权限反噬,后果不堪设想!他咬紧牙关,牙龈都快被咬出血来,腥甜味充斥口腔。他把另一只手也颤抖着、极其艰难地举起来,两根手指的指尖各自勉强逼出一缕微弱摇曳、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的黯淡金光,交叉着隔空点向熊霸天下疯狂发力的肘关节后方,如同用两根无形却坚韧的细绳在他身后打了一个死结,试图锁死、禁锢住他那非人的狂暴发力。
    “操……熊……你他妈……争点气……别给我……在这儿……丢人啊……”他牙缝里往外挤着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被挤压变形的肺腑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充满了灵力透支带来的极致苦涩和无力感,以及一丝不甘的怒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双方意志与力量僵持达到了燃烧的极限、即将玉石俱焚的时刻,一个略显突兀、带着点玩世不恭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瓮声瓮气的声音,慢悠悠地从人群最后方、阴影笼罩的边缘挤了出来:“哟,这儿挺热闹啊?这深更半夜的,开篝火晚会呢?又是火光又是喊叫的,挺别致啊?带老头子我一个呗?凑个热闹。”
    只见一个穿着灰扑扑、沾满尘土和不明污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宽大长袍的瘦高个子,头上扣着一顶边缘破损、帽檐耷拉着的旧斗笠,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下,宽大的衣摆长得几乎拖地,随着走动扫起细微的尘土,脏得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材质。他背上背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表面布满磕碰痕迹和磨损的旧木箱,箱子外皮甚至钉着一圈已经锈迹斑斑、颜色暗沉的黑铁片,走一步就发出“咣当咣当”的轻微碰撞和摩擦声,在这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伸手,用一根缠着脏兮兮布条、看不出原貌的手指,随意地把压得很低的斗笠边缘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张瘦削蜡黄、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的脸,那眼神锐利、冷静,又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好奇,如同黑夜里的猫头鹰,正好奇地、仔细地打量着这片能量混乱、人群疯狂、几乎失控的混乱不堪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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