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4章 你贺遇臣不是‘可惜’的代名词  神颜爱豆,他只想活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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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身穿常服的士官立在门口,其中一人上前来,抬手敬了个标准军礼,声音洪亮:
    “贺少校,首长请您即刻前往指挥部一趟。”
    少校——
    久违的称呼。
    *
    坐上开往指挥部的车,贺遇臣便没再动过,像一尊石化的雕塑。
    唯一能成为他此刻心中支点的,就是手中那份“退役证书”。
    他也不知道自己带上这证是为什么。
    只是他好不容易接受的事实,怎么突然一下就变了?
    他不知道领导的用意是什么。
    像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回不去了的。
    他上不了一线。
    即便去了,也会成为定时炸弹的存在,他不可能拿战友的性命开玩笑。
    退到二线?
    那他的骄傲又怎么允许?
    他好想说出自己没有残废的话,可他的精神确是残缺的。
    第一次的执拗已经害了人,难道还要继续吗?
    他现在……还是个公众人物。
    这样的身份,怎么和军人职责兼容?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竟只觉得荒唐。
    贺遇臣平静的面容下天人交战中。
    不由自主回溯自己这一年时间中,单纯作为“贺遇臣”身份出现,有没有做什么令军队和国家蒙羞的事情。
    越想,心中越坚定。
    ……
    “少校,到了。”
    贺遇臣跨出车厢。
    京市和丰县的雨季不同,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晴空。
    阳光斜洒在门额的国徽上,晃得他下意识地挪开了眼。
    前往首长办公室的一路畅通无阻,与他去年到1号院时截然不同。
    门口的哨兵见他过来,只是抬手敬了个礼,便侧身让出通道。
    走廊里遇到的参谋、干事,纷纷驻足,里头不乏一些熟悉面孔。
    笑着和他打招呼。
    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里。
    墙壁上挂着的“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标语依旧醒目。
    “贺少校,这边请。”引路的士官在一扇熟悉的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老首长熟悉的声音。
    推开门,屋内的目光瞬间齐刷刷投向门口。
    办公室里的陈设和他记忆中没什么变化。
    贺遇臣下意识先看向办公桌,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察觉到沙发方向传来的轻微呼吸声。
    偏头望去,正好对上池湘的双眼,对方眼中藏着期待。
    程疆与他端坐军姿,两人却不约而同的身体前倾着。
    随着贺遇臣进门的动作,转动着头部。
    老首长放下手中的文件,团着手含笑等他过去。
    贺遇臣迈步走到办公桌正前,身体本能地绷直,立定:“首长好!”
    “怎么?见了人,现在连敬礼都不会了?”老首长开玩笑。
    贺遇臣眉心拧紧,抿了抿嘴。
    首长抬指点了点他:“知道你负伤了,嘴硬。多解释一句怎么了?”
    他轻哼一声:“人领导电话打到常伦那,害他被迫听了半个多小时夸你的话,听得常伦云里雾里的。”
    常伦是中部战区第86旅新任政委,从地方军刚调任没满半个月,人都还没认全。
    自然还没交接到贺遇臣这帮特殊人员军籍挂名的事。
    乍一听,还以为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冒充军官。
    这倒不是新鲜事。
    主要新鲜在,能让丰县公安局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核实又夸赞的。
    “常伦挂了电话就跑上跑下,问旅里什么时候有军官跑去丰县,最后把电话打到我这里。”
    贺遇臣听到这儿,才低声开口:“是我考虑不周,给您和常政委添麻烦了。”
    首长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犟?”
    贺遇臣把捏了一路的退役证书,轻轻放到办公桌上,推了过去。
    他抬眼看向对方,眼神里藏着几分执拗,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问道:
    “我想要一个解释。”
    他身后有一道气息明显急促起来。
    池湘摁住着急的程疆。
    程疆眼中写着:贺队在干嘛?质问首长?万一首长生气……
    池湘摇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首长自有打算。
    “你想要一个怎样的解释?”
    首长平静地看进贺遇臣眼底。
    贺遇臣语塞,只觉得心里憋闷。
    他现在是非要一个什么回答吗?
    不是。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难过,却不知道组织什么语言来表达。
    事实上这些“委屈”,貌似在大人眼中不甚在意。
    “是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批了你的退役申请,却没撤你的档案,保留你的军籍,到底有什么用意,对吗?”
    贺遇臣指尖微微一颤,没有否认。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少校的位置吗?非战时的年轻少校,全国、你自己数的出来有几个?”
    “你身上有多少伤,因为什么而留下的,还有印象吗?”
    “你获得过多少次荣誉、多少个奖章、多少个至今无人打破的记录、多少个特殊破例!”
    “你还记得自己曾经的宣誓吗?”
    ……
    老首长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既不是质问,也不是指责,只是在平缓地陈述事实。
    便让贺遇臣的铠甲层层剥落,露出脆弱皮肉。
    挺直的脊背没了力气,肩膀渐渐垮了下来。
    首长看到他眼底的松动,语气更加松软:“小贺啊,我不是在绑着你回部队,只是你自己放得下吗?你看看身后的战友,舍得他们吗?”
    池湘和程疆缓缓站起身。
    “我当然舍不得,你打开门问问,这里的人,哪个舍得你这么好的兵?”
    首长也起了身。
    “大家都说你是百年难遇的将才,枪法准、战术活,带队伍更没话说。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们口中的‘可惜’,不要让‘可惜’两个字成为你军旅生涯最后的印记。”
    ‘带队伍’三个字戳痛了贺遇臣的心。
    “更不要带着‘可惜’遗憾终身。你要让所有人记得,你贺遇臣不是‘可惜’的代名词,你是军中实打实的传奇。”
    “至于这证——”
    贺遇臣僵硬的眼珠动了动。
    “是我们商量的。给你一个安心修养的理由。我们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干脆折中。”
    贺遇臣的喉结,随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干涩的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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