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20章 暗线得手  秦凤药传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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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郎手下从前收拢着一批小贼、乞丐。
    多数帮派中的乞丐都是乞讨带偷抢都做。
    玉郎找到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老手”,命他伙同其他小乞丐,去做件事。
    于是此人所居住的这条街,及附近几条街上出现了房屋内东西被盗的案子。
    这样的事时不时就会发生,普通人只当是个谈资听一听就算了。
    但玉郎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这是需提高警惕的消息。
    入室盗窃的小贼可不管你这么多,进门就是一通狂翻。
    街上传说这些小偷手法高明,可以不破坏门锁就进到屋内。
    不管你藏得多保密的财物,都能给你翻出来。
    倘若偷不到有用的东西,便会使坏,做些让你怒不可遏,又哭笑不得的事。
    比如在你的锅里拉屎。
    这些消息,是玉郎交待那些小乞丐放出的谣言。
    所以有出门的人家,怕小贼捣蛋,便会在桌上显眼处留点散钱。
    让贼子手下留情。
    玉郎发觉这人听说流言后,出门时仍如从前。
    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多加警觉。
    玉郎每日溜达着来到穆家小馆,来了几天,日日点几个小菜,要碗面,和馆子里的人混熟了。
    他在面上贴了皮面具,做了易容,提个鸟笼子,扮成个破落老贵族。
    这老头子话也不多,赏银给的大方,小伙计们争着给他端茶倒水。
    这天,老头会了账,给了赏银走出店面,只见一个眼熟的小子提个食篮匆匆从店里出来。
    他在巷子口叫住小伙计,拿出一锭银子问,“好孩子,想不想赚些零花钱?”
    小伙计眼前发亮,这锭银子至少顶他三个月工钱。
    玉郎把银锭给了小伙计,从他手中夺过食篮,用力一晃,里头的饭食全洒了。
    小伙计愣神看着玉郎。
    “你去求这位客人,叫他原谅你,他若是再让你送一份饭,你就找借口说送不了,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他能走出家门,明儿我还到你馆子里用饭,你来伺候,爷有重赏。”
    “真的?”
    玉郎从怀里掏出一样的一锭银子晃晃,“给你留着,拿不拿得到看你。”
    “您老放心。”
    小伙计提着洒得一篮子汤汤水水的饭食去找那男人。
    玉郎早就发觉,那个男人几乎白天不出门。
    若无事做,他一连几天都在房里闷着,头也不露。
    为了逼他出门,玉郎才出此招式。
    去穆家小馆用餐,也是因为这男人天天订穆家的饭菜。
    小伙计走后,只那男人不情不愿一脸怒气出了门。
    玉郎学了几声鸟叫,远远传来几声回应。
    成了。
    半个时辰后,玉郎提着鸟笼自街上穿行,一个小乞丐撞了他一下,惹得他骂了两声。
    待他一直走过热闹的街道,走到偏僻之处,摊开手,里头是小乞丐撞他时塞给他的东西。
    从男人身上偷来的。
    玉郎马上更衣去了伪装,骑马埋伏于道旁。
    不多时,如他推测的,那男子骑着马疯了一样向京郊而去。
    玉郎远远看着,嘴角浮现一丝得意。
    爷宝刀未老。
    小乞丐偷来的东西是一封家信,信中夹着个长命锁。
    是家里报平安的书信,必定是他在意之人写来的。
    不然他怎么舍不得烧了?
    玉郎由己度人,凤药的信他出远门也会带在身边。
    暗无天日的任务,长期地潜伏,精神上若无慰藉,时间过于漫长。
    暗卫受训,最先剥离的,就是人性。
    可他们毕竟还是人。
    心中总还会有那么一丝残存的温情。
    不管是亲人还是爱人,还是曾经拥有过亲情与爱情。
    没人真正可以全然放下。
    玉郎竟有些为这男子高兴,人有牵挂方可为人。
    但这种温情如闪电般只一下就过去了。
    玉郎纵马跟上男人。
    他时刻记得自己出来要做什么。
    妻子的事,比他所有任务都更高一级。
    他必得配合凤药查清明玉之死的内情。
    就这样,这个男人因为情急,亲自将对手引向自己的软肋。
    男人有家,他急跑回去转移家人。
    换成是玉郎,可能也会情急之下做出错误判断。
    谁叫对方瞄的那么准?
    男人应该在丢了东西时便有些意识到不对。
    若他没有那么机警,只把这件事当做普通失窃,其实他反而安全了。
    信上的只言片语,想追踪到男人的家在哪,需要很长时间。
    但男人是特务中的优秀者。
    丢东西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是被逼出的门。
    刚出门就被偷了身上带的书信。
    那么前面说家里遭窃,不管真假,都是刻意为之。
    目的是让他把最重要的东西全部带在身上,不敢留在家中。
    这样便不必费心在屋里翻找,他出门时行窃即可。
    他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高手。
    ——只要男人这么想,马上会联想到对方是不是能通过书信锁定自己家?
    所以他即刻启程回家,转移家人。
    失火时,妈妈会先去抢婴儿,守财奴会先拿契约盒子和银票。
    他受训时定然学过。
    转移过家人,他明显很是懊悔,在村子边上来回巡察一大圈,这才离开家。
    这是场心理上的博弈。
    玉郎经历过无数次。他远远看着男人,几乎可以想象男人的表情。
    在男人巡察了一圈没发现异样时,又会认为自己太多疑。
    一同丢的还有他带在身上的银票。
    也许那书信早被小贼扔到路边踩烂掉了。
    男人忐忑不安回了落脚点。
    行动的命令是由鸽子带来的。
    玉郎就静静等待着,他住在和男人隔段距离的一家客栈二楼,从窗缝可以看到男人的小院。
    他亲眼看到那只鸽子飞进男子院中,落在窗台上。
    这一天,倒是玉郎最轻松的一天,他没去东监御司盯梢。
    他难得地睡了一觉,醒来天已黑透了。
    从容换上夜行衣,潜入男人的房子,他还没回,玉郎淡定坐在床上。
    男人回来时,因为房内的黑暗并未看到玉郎。
    点上蜡烛,灯火亮时,他回头,先一愣,脸上黯淡下来。
    “终究不是普通的盗窃。”他带着感慨,上下打量玉郎。
    “你想要什么?”
    他如玉郎想的一样通透。
    玉郎的头巾戴得很高,只留下一对眼睛在外,他看着男人不语。
    男人沮丧道,“你盯上我的家人了是不是。”
    玉郎轻轻点头。
    “这样好不好,我下次任务,可以带上你,你自己看,别逼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只求别惊动我的家人,别吓到他们。”
    玉郎又点了下头。
    “下次我去取东西,会在窗台上点蜡,两根就是要去取货,一根就是有人送,为了保险,我们行动没有规律。”
    玉郎慢悠悠起身,走向大门,转到院后方,翻墙而出。
    从头至尾他没说一个字。
    对方的确聪明。
    这条线出了问题,他先做的选择是撇清自己。
    但他少了金玉郎受训时最基础最重要最应该训练的一点——
    忠诚。
    皇上的暗探,终究不如东监御司的影卫。
    朔风阵阵,眼见要降下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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